第93章 陛下,請自重(02)(第2/3頁)

跟著聖旨一同到的,還有額頭綁著白布條的吳桃兒。

秋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身上幹燥無汗,料來是在他昏睡時有人為他擦洗過,他撐起疲乏的身體,靠坐在床頭,聽到動靜的小廝趕忙托著膳食和藥推門走了進來。

“世、公子,您醒了?可有哪裏不適?”小廝把托盤放在桌上,又轉身過來為他的後背墊了床被子。

這個‘世’讓秋昀微怔了一下。

沈家為侯爵之家,沈江亭是嫡長子,沈侯爺早就為他請過世子之位,也就是說沈江亭如果沒有嫁人,就算沈家沒有什麽功績,他也是下一任伯爵。

他意外地看向昨晚為他遞大氅的小廝,年紀不大卻長得眉清目秀,眉宇間還帶著下人少有的堅毅之色。

昨晚天暗,燈火朦朧,他也沒細看,現在才發現這個小廝脊背挺得不像個下人,倒像個軍人。

“給我倒杯水。”秋昀心裏有數,便吩咐了一句。

在劇情裏,沈江亭也如現在一樣,泡完冷水就發燒了。

沈侯爺得知後,著人傳話並遞來了一包藥,讓他借此機會病故,傳消息的就是這位小廝。但半月後,就在沈江亭‘纏.綿病榻’,準備脫身時,嘎嘣一下就真死了。

死於中毒。

下毒者,就是昨晚那位太監。

按照劇情,那位太監已經被當今陛下送過來了吧?

秋昀漱了漱口,用了點清粥,又把藥一口悶了。

漱完口的時候,他問端著痰盂的小廝:“你叫什麽名字?”

小廝面不改色道:“回公子,小的叫隨風。”

“隨風……以後你就在我身邊伺候。”說著,他躺回床榻上。這具身體常年練武,體質不錯,喝過藥,又悶頭睡了一覺,高燒已經退下去了,就是渾身肌肉酸痛得厲害。

他剛躺回去,想到了什麽,喊住要退出去的隨風:“齊公子那邊怎麽樣?”

“齊公子體弱,病情反反復復,還在昏迷狀態。”隨風也想到了一件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還有一事,早間陛下賜了禦醫過來為公子和齊公子把過脈,還把給您和齊公子下.藥的太監送了過來,說是由您二人發落。”

“人呢?”秋昀問。

“被丞相大人請到西廂房暫住。”

齊丞相這是打算把人供起來?

秋昀揮手示意隨風先下去,仰面躺在床.上,打狗也要看主人,更別說這位太監是脾氣陰晴不定的陛下的人,齊丞相這麽做倒是無可厚非。

只是,劇情裏沈江亭的死,真的是那個太監做的?

想想齊丞相的野心,秋昀笑著閉上了眼。

晚上用膳的時候,沒出意外,隨風帶來了沈侯爺的口風和藥,讓他借此裝病脫身。

秋昀收了藥,卻沒打算服用,畢竟……

他拆開包裹藥粉的紙,放在鼻端嗅了嗅,只是讓人虛弱的藥,停了將養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但過不了幾日,就會變成真正的毒.藥——畢竟,沒有共同的利益和仇人,沈齊兩家怎麽同仇敵慨?

秋昀把藥粉放在枕頭底下,又問了下齊衡的情況。

文人一向看不起武夫,覺得武夫粗俗,加之時人以白和瘦為美,齊衡就是世人審美的標準,又白又瘦,他昨晚拒絕了他父親安排的女人,在浴桶了泡了大半夜,病情來勢洶洶,反反復復,到現在還發著燒。

倆人住在一個院子裏,在養病期間愣是沒見過一面。

三日一到,是女子嫁人後回門的日子,齊衡那邊的病情得到控制,已經可以下地走動。齊丞相派人傳來消息,說回門之事可留到明日,今日須得先進宮面聖。

因嫁人已不是世子,無須著官服。

秋昀換衣飾時,隨風端來一套喜慶的紅袍,說是齊丞相讓人準備的。

想到給他賜婚的那位,他玩味地換上了鮮亮的紅袍。張揚的紅色襯得他意氣風發,及腰的濃密墨發用一根紅綢系著,落在衣袍上,眼尾一挑,說不盡風流寫意。

秋昀滿意地踏出房門,隔壁的門吱呀一聲也開了。

一襲紅袍的齊衡聞聲扭頭望來,倆人對視了一瞬,齊衡那張蒼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一層薄暈,仿佛不太好意思地別開眼,小聲道:“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秋昀看到他耳根都紅了,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齊丞相野心勃勃,但這個嫡子似乎被他養得有些天真。

“那晚的事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說著,他率先帶著隨風出了府門。

門口已經停放了輛馬車,他踩著馬凳鉆進車廂,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才等來虛虛咳嗽的齊衡。一上馬車,倆人對面而坐,裹得嚴實的齊衡一看到對面跟他拜過堂的‘妻子’,臉忍不住又紅了。

隨著車輪的滾動,車廂裏的氣氛越來越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