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陛下,請自重(番外)補完(第4/5頁)

昔日.他逃去梁國,書硯給他的除了一封父親寫的信,還有這樣一包藥,目的是以防他萬一被抓,可以借此逃生。

想到此,他微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起身朝秋昀拘了一禮:“多謝公子為無緣解惑。”

“無須客氣。”秋昀示意他不用多禮,又道:“藏玉公主此番前來,應是知曉了陛下即將退位一事,昔年承德太子入京時,他對太子頗為親近,料來待得太子登位,以早年結下的這番情分,與駙馬和離當不是問題。”

“原來如此。”無緣眸光閃了一下,也不將對面的少年當小孩看,頗為坦然道:“當年貧僧與公主分道揚鑣,不過是因觀念不同,貧僧所求不過一真心之人,而公主心中裝得太多,給不了貧僧想要的。如今緣分已盡,貧僧也早就看開了。”

“那你的親人呢?”秋昀說:“你的親人現在都在梁國,你若是不想與藏玉公主在一起,也可去梁國尋你的親人。”

“阿彌陀佛。”無緣搖了搖頭,眉目舒朗:“貧僧是出家人,已經了卻塵緣,放下了前塵往事,今只為無緣。”

秋昀偏頭看他。

他微微一笑,笑得和善慈悲:“公子能知曉貧僧俗家身份,想來定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安王,說來,貧僧早年還與你父有一段孽緣,不知你父可還好?”

這句話算是試探。

也是他根據秋昀年紀得來的猜測。

“……”秋昀嘴角抽了一下,默認了自己的身份:“能吃能喝,還能打,挺好的。”

“那便好。”無緣微微點頭,好似放下了最後一個心結:“貧僧心中最愧疚的便是你父,今日知曉他好,貧僧也算是了卻了最後一樁心願。”

無緣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仿佛是在說他人的故事一般。

眉眼始終帶著笑,好似那些塵緣與經歷過的歲月不過是一段書寫在書本裏文字。

秋昀心中暗自點頭,看來這一世的無緣有希望勘破一切,合身天道。

從青山寺回來後,秋昀見過國公爺父子。

這父子倆已經從陛下口中得知他不日要前往封地,想著日後難見,便趁還沒去封地,留他在府中多住幾日。

夜色降臨時,沈江亭抱著一壇酒踏進秋昀的院子。

‘父子’倆就著月色,坐在院中涼亭痛飲起來,喝得正酣時,滿頭銀發的國公爺背著手走進來,嗅得空氣中飄散的酒味,他輕哼了一聲,大步靠近二人,冷不丁道:“你們兩個兔崽子,喝酒也不叫上老夫。”

這一出聲,把二人嚇了一跳。

“爹啊,你走路沒聲的嗎?”

都快不惑之年的沈江亭在兩個爹面前,不自覺放下了沉穩,埋怨地瞪了國公爺一眼,見得他爹拿起酒壇就要往嘴裏倒,連忙起身相奪:“你可不能喝,要是讓娘知道了,非扒了我皮不可。”

國公爺前小半輩子征戰沙場,身體裏遺留了許多內傷。

前不久一場大雨,就讓他病了快半個月,沈江亭可不敢讓他喝酒。

“嘿!”沈國公大掌揮開兒子的手:“你個不孝子,連你老爹都敢管,一邊去。”

沈江亭吹了吹胡子,冷笑一聲:“我不敢管你,就是不知道娘能不能管你?”

“你個王八羔子!”沈國公虎目一瞪:“敢拿你.娘來威脅老夫?”

這對父子眼看就要吵起來,看戲的秋昀連忙起身來打和:“咱們難得聚在一起,就讓祖父喝一點吧。”

想了想,他接走酒壇,倒了一碗:“這是祖父的,祖父你喝完就沒了啊。”

國公爺瞪了瞪眼:“就這麽點?”

“有得喝就不錯了。”沈江亭一慣是聽他仙人爹的,沒好氣地對他親爹說:“你自己的身體你心裏沒數?”

國公爺有些不甘。

他瞧了瞧不孝子,又瞄了眼心愛的長孫冷酷的臉,撇嘴妥協道:“行吧行吧。”等會喝沒了,在偷偷倒就是了。

國公爺饞酒饞得口水都快出來了。

他小抿了一口酒,嘗了個滋味,覺得不大痛快,便灌了一口,好家夥,一口下去,碗直接空了。

“……”沈江亭直接把酒壇放在腳邊,裝作沒看到,對秋昀說:“你此番一走,咱們父子怕是再難相見。”

去往封地的郡王,不得召見,便無法再回京。

沈江亭的生命原本止於二十歲那年。

可他命好,遇到了仙人爹,不但賜他第二條生命,還成全了他的姻緣,又給了他錦繡前程——當年大婚之前,仙人爹給他構造圖讓他步步高升,現今居於工部侍郎之位。

他這一生,可謂都是仙人爹給的。

可一想到今後再難相見,眼眶就有些發酸。

他揚起頭來,望著懸掛在夜空裏的圓月,哽咽道:“爹,我有些舍不得。”

以為是叫自己的國公爺也感傷了起來:“老夫又何曾舍得?明明不久前還是個奶娃娃,陛下到我家來偷長安的事還歷歷在目,一眨眼,長安都這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