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消息

“今天我們來討論關於教育的問題。”

卿望環視了一圈下面坐著的眾人,說道。

臨泗學宮的祭酒已經提出了今天要討論的主題。

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激靈,振作起精神飛速轉動腦筋,開始搜刮自己腦子裏關於教育方面的知識儲備,以及有沒有什麽獨特觀點。

同時在心裏飛快假設,祭酒會在講完課後問的問題,以及自己要怎麽應答才能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南貴也是同樣的心情,他的脖子向上高高昂著,就快要伸成鴨子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表情。

但是在人群中,也有幾個人的反應和大家格格不入,他們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然後隱蔽地互相看了看,仿佛在確認什麽,最後這幾個人一起當場懵逼了。

卿望不可能細細探究下面聽課的人的反應,按照流程,他會先論述自己的觀點。這是定下今天的基調,也是給大家之後回答提問指引方向。

卿望已經停頓了二十幾秒,已經給大家留足了思考的空間。然後他才開口。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卿望坐在高台上,聲音亮而清晰,氣勢從容,給人授課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聚精會神起來。

“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

南貴眼睛亮亮地望著上面,腦子裏用盡全力記著祭酒說的內容。

*****

中午。

魏知站在學宮門外的樹下,不斷焦急地往學宮大門的方向張望。人群一團團地從裏面湧出來,但都不是他要等的人。直到他看到白馬書院的學生們一起走出來了,他才舒了一口氣。

“怎麽樣?”魏知急忙上前,關切地環視著每一個學生,“祭酒先生的課聽得懂嗎?”

“聽得懂。”學生們齊聲回答。

“那就好。”魏知放心了心。

“但是祭酒還沒有講提問是什麽,就結束了上午的講課。”有學生憂心忡忡的。

“不要慌,中午時間充裕,我們先吃飯。然後大家可以利用休息的時間思考,預設下午的問題和回答。”魏知安撫學生們。

於是魏知就讓學生們登上馬車,把他們帶走了。魏知之前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仔細周全,所以今天一切都很順利。

吃完了飯,魏知就看著學生們激烈地討論起來,互相模擬提問和回答,不斷地演練。其實他準備了客房,但是沒有一個學生願意躺下了休息的。

魏知坐在一旁微笑。他覺得學生們這麽努力,下午一定可以表現得很好。他不用擔心了。

但是到了下午,課程繼續。

學宮祭酒提出的問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如果有一個不識字的農民,你要采取什麽樣方式教化他?又想要達到什麽樣的效果呢?”

卿望緩緩念出了自己問題。

下面在坐的眾人面面相覷。根據上午的課程,他們以為祭酒會讓他們談論自己應該如何學習,沒想到是一個虛構類的詳細的情景問題。

其實下面的很多人參加過學宮公開課很多次了。以前祭酒多是讓他們談論各種哲學理論,或者討論對近期時政的看法。這種情景問題是非常少見的。他們沒有準備,頓時心裏有點發慌。

而且,這個問題不僅要說出自己打算采取的措施,還要說出措施取得的成果。成果說小了祭酒肯定看不上自己,說大了一看就是吹噓,祭酒仍然看不上自己。這裏面的度很難掌握。

滿場的眾人緊張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裏面,唯獨白馬書院的學生們在那互相看來看去,一臉懵逼的樣子,但是懵逼中又帶點興奮,興奮中又帶點震驚,在茫茫的人群之中格外顯眼。

南貴也是格外懵逼,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周靈,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剛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

突然,南貴不遠處有一個少年人“噌”地站了起來。

“卿先生。”少年人高聲說話,動作誇張地行了一禮,立刻吸引了滿場注意力,南貴也閉上了嘴。

“教化農民,當然是用‘仁’。只要農民懂得了什麽是‘仁’,結果就是所有農民遵守禮制,國家等級分明,天下太平。”

少年人說完了,很興奮,因為他確定自己說到了祭酒的點子上。因為祭酒先生就是他們這一家的。在教育方面不會有別的說法。所以他立刻搶答,怕被別人先說出來了。

但卿望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讓學生坐下了。少年坐下之後都懵了。

“祭酒先生。”又有一個少年人猛地站了起來。

“教化不識字的農民,當然是用‘法’。國家制定出詳細的法,讓農民知道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如果做錯,就用嚴酷的刑法讓他牢牢記住。下次自然不會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