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署 鴕鳥似的將臉埋起來。(第2/3頁)

沈卻推開闖,夜風浸著湖泊的濕意拂在臉上,將他滿身浮躁吹散了個七八分。

今夜本還留了卷宗夜讀,被虞錦這一打岔,也沒了心思。

男人松散地解開腰帶,上了榻。

剛一入枕,鼻息中盡是小姑娘身上清新淡雅的花香。

沈卻稍頓,驀然睜開眼,不由想起虞錦在這滾過一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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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虞錦同樣未能入眠。

巨大的刺激之後便是巨大的驚喜。

虞錦托腮望月,一想父親與兄長還活著,便覺得整個人煥然一新,她還是那個眾星捧月的虞家嫡女,這寄人籬下的日子總算也有了盼頭。

心花怒放之下,虞錦看今夜的月色都比往日美,不由多瞧了半柱香的功夫。

不過瞧著瞧著,她又沉下心來。

今夜到底沒能順利窺得密函,到底是個什麽情形也未可知。且若父兄活著,怎麽不回府?

定是出了什麽岔子。

虞錦終歸有些不安,但想到那些密函她也明白過來,這些消息恐怕不是靠深宅後院的婦人能知曉的,南祁王既在查此事,那定還有後續,她想得知內情,只有通過他了。

可平素裏,沈卻不在時屋外便有人把守,他在時,她也沒有機會,況且一次兩次,總有會被察覺的時候。

除非,她能時時跟著他,寸步不離,但顯然並無可能。

須臾之後,捧著滿腹思慮,虞錦昏昏入睡,一夜無夢。

夜裏歇得晚,翌日將至午時虞錦才堪堪轉醒,無精打采地擁著被褥,坐了半響後,才拖著身子坐到鏡前,任由沉溪綰發梳妝。

沉溪往銅鏡上一瞥,道:“姑娘可是沒歇好,奴婢給姑娘煮醒神茶?”

虞錦懶懶地“嗯”了聲,看她手上纏著的幾縷發,才問:“落雁呢。”

“要晌午了,落雁在後廚給王爺備午膳。”

虞錦又百無聊賴地應了聲,神色懨懨地支起下頷。

倏地,她忽然擡頭,沉溪低呼一聲,險些散了剛綰的發。

虞錦眸色發亮,猶如春風席卷殘冬,頓時就神采奕奕。

她催著沉溪梳妝,喚來落雁問:“阿兄今日在何處查辦軍務?”

“王爺今日在官署,姑娘可是有話托奴婢捎給王爺?”

虞錦搖頭,眨了眨眼道:“我同你一道去。”

“啊?”落雁微怔,忽的想起昨夜之事,神色幾番多變。

虞錦嘆息道:“阿兄平日辛苦,我這個妹妹沒法替他分憂,也只能在這些小事上掛念一二,是州府有規定,不許旁人進?”

“那倒不是……”

落雁轉過身長嘆一聲,臉色頗有些一言難盡。

臨走前,沉溪拉住她道:“你今日怎的了?若是身子不適,這一趟我替你去?”

落雁看著她,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一個人守秘密的滋味兒實在太難受了!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將昨夜所見一一道來。

最後滿是正義道:“沉溪,你說王爺怎能這樣呢……虞姑娘雖是暫時傷了腦子認錯人,但可是真心實意拿他當兄長,他怎能趁人之危!若是姑娘來日想起,那可如何是好?”

沉溪驚呆,忙捂住她的唇,“可別胡說,王爺才不是那種人,你瞧咱們府裏,幾時進過通房侍妾?”

落雁咬唇不言,難不成真是她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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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地處偏遠,馬車足足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堪堪停下。

入目即是一座肅穆的府邸,暗金牌匾,漆木大門,兩座胸圍的石獅子,無不彰顯莊嚴。

落雁亮了通行牌,差役很快便讓了道。

一路蜿蜒曲折,書房林立。

又正值午膳,官員們三五成群在廊下說著話。

靈州下轄各州,從前不少官員都奔赴靈州給虞廣江述職過,但虞錦那時赴的皆是詩會雅集這樣姑娘家的大小宴,並未見過什麽官,是以今日出行,並未有意遮掩。

故而她這一走過,便引起了軒瀾大波。

又因上回刺史夫人莊氏大張旗鼓給她發過邀貼,很快沈三姑娘這個名號便傳得人盡皆知。

後院盡頭,房門被推開。

空曠的書房內置兩張桌椅,正首座上的人一身玄衣凜然,與四周環境似融為一體,威儀莊重。

沈卻沒擡頭,這個時辰,左不過是落雁來送午膳。

侍衛拱手道:“王爺,三姑娘來了。”

近來這三姑娘眾人喊得順口,一時竟也沒覺得何處不對。

沈卻稍頓,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撩袍起身。

果然見楹柱旁一抹鵝黃身影,似是候得有些不耐煩,她還伸腳踢了踢台階上的石子。

“來幹什麽。”

虞錦一頓,當即回身。她走近幾步,殷勤體貼道:“我聽說近來元先生都在軍營辦差,故而我來陪阿兄用膳,今日天熱,我特讓落雁多備了道開胃的湯,耽擱了些許時間,讓阿兄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