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涼茶 你可以……不必攙扶我。(第2/3頁)

“只是來用膳?”

“……也不是。”虞錦捏住勺柄,垂目道:“我仔細一想,自我病愈後便與阿兄不甚相熟,便想多與阿兄相處,盼能回到從前那般才好。”

“……”

沈卻移開目光,昨夜占著他的床榻時,倒不知不甚相熟四字如何寫。

不過眼下他無心與她計較此事,只擱筷道:“飯後在此處候著,酉時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虞錦對他要將自己送去那什麽梵山還心有芥蒂,防備道:“去哪兒?”

聽出了她的警惕,沈卻一哂:“放心,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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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紅霞滿天。

街市人群湧動,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馬車自青石路碾過,在鬧市中走得異常緩慢。

沈卻不悅地捏了捏眉心,他素來喜靜,顯然此處並非他心悅之地。但虞錦倒是多瞧了兩眼,自來原州後,寄人籬下的日子實在算不得輕快,並無閑心賞這遠近聞名的原州夜景,方才撩簾一瞧,確實不凡。

若說靈州是個森嚴、規矩之地,那麽在靈州庇佑下的原州,可稱是難得繁華的遊玩之地。

不多久,馬車停在一家茶舍外。

二人下了馬車,候在外的侍衛迎上前,拱手道:“王爺,元先生在裏頭。”

沈卻頷首,瞥了眼虞錦示意她跟上。

上到二樓盡頭的上間,小二推開房門,道:“兩位客官裏邊請。”

虞錦隨意一掃,這茶舍倒是講究,不僅陳設擺置不俗,還將一間房劈出了兩個隔間,外間置桌椅以用膳,裏間置矮幾以煮茶,很是雅致。

看樣子他二人是商談公務,虞錦不免有些疑惑,帶著她作甚?

顯然,元鈺清也有相同的疑問。

裏間,隔著山水屏風,元鈺清望了一眼正托腮品茶的小姑娘,“嘶”了聲道:“王爺何時與虞姑娘如此形影不離了?”

沈卻道:“先說正事。”

元鈺清斂神,正了正臉色,道:“原州的軍械物資確都記錄在冊,我遣人清點過,數量上確實不差,但質量上——”

說話間,元鈺清命人呈上一柄長-槍,道:“王爺以為如何?”

沈卻接過,只一眼便將目光落在矛頭上,常年領兵之人,除了兵將,便是與兵器打交道最多。頤朝的各軍械皆有明文規範,什麽武器用什麽鍛造,哪怕是鐵都分個好幾等,元鈺清呈上的這柄□□,單是色澤上便與常規所制有所不同。

沈卻輕輕用勁,只聽“哢嚓”一聲,那矛頭竟生生被掰斷下來。

男人臉色冷凝,這般不經用的軍械,若是真到了戰場上,那當真成了手無寸鐵的兵將。

這種偷工減料之事實乃常有,何況是原州這種被庇護多年,無需征戰的地方,軍務之上更是懈怠。

但常有歸常有,元鈺清十分知曉沈卻的性子,旁的事或許尚有轉圜的余地,軍務上,沒有。

只聽他淡淡道:“暗查,小心打草驚蛇,人證物證齊全後,無論是誰,示眾問斬。”

元鈺清頷首:“是。”

示眾問斬是為立軍威,杜後患,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原州的齲齒永不止這一樁,沈卻繼而往下說。

好半響,以沈卻最後一個吝嗇的“嗯”收尾,二人面色稍緩,各自抿了口茶。

元鈺清用折扇扇柄指了指外間的人,道:“現在能說了吧?”

他低聲輕笑道:“王爺難不成,真當兄長當上癮了?”

聞言,沈卻轉了轉杯口,屈指在木墻上敲了兩下,道:“虞錦,過來。”

他食指輕點了兩下矮幾,示意她坐下,道:“讓他給你把個脈,午時不是覺得頭昏?還是謹慎些為好。”

話落,身側二人皆是一愣。

虞錦狐疑地蹙了下眉,他留了她大半日,便是為了讓元鈺清給她診脈?

這是什麽感人肺腑的兄妹情?

元鈺清看了眼沈卻,倒是什麽都沒問,他從不在人前質疑南祁王,是以他道:“王爺說得是,尋常小病也需得謹慎。”

虞錦心知哪有什麽頭昏,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將手遞了過去。

一方白帕子覆在手腕,片刻過後,只見元鈺清收了手道:“姑娘身子薄弱,仍舊有些氣血虧空,在下先開副藥方子為姑娘調理。”

虞錦點點頭,“有勞先生。”

沈卻接過藥方,上下一掃,遞給虞錦道:“拿給落雁,讓她抓藥。”

虞錦慢吞吞地接過來,茫然地點了下頭,他這樣鄭重其事,不知道還以為她是得了絕症,以至於在藥肆,虞錦還向掌櫃的求證了這藥方的功效,當真只是補血補氣而已。

虞錦一走,沈卻才道:“除氣血虧空外,她並無異常?”

異常?

元鈺清搖頭:“虞姑娘的身子不過就同尋常小姐一般,走動少,自幼嬌弱罷了。”

“就沒有一點,不同於尋常之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