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郎君 虞錦,把嘴閉上。(第2/3頁)
南祁王下訪原州多日,他偏是不露馬腳,元鈺清只好用計,假意疑心魏祐,讓唐百曄協查魏家,且透露原州刺史許是要換人、南祁王有心提拔唐家一事,連演了多日,才讓唐百曄放下防備。
不過誰也沒想到,唐家以為攀附上南祁王這艘大船,竟打起了別的主意,唐百曄在望香居時借口用藥喚來了獨女,可見其用心。
沈卻闔上賬簿,道:“買賣軍官之人,全部撤下,按律處死,從下選拔有能之人替上。唐家,抄家下獄,命人押送進京。”
侍衛領命,立即點了一隊人馬趕往唐府。
元鈺清說:“唐百曄背後顯然有人,此事不查?”
“查,但不能在原州查。”
四目相對,元鈺清頓時明了。
再查下去,想全身而退恐怕要費上一番周折。
倏然,門外一陣嘈雜——
“王爺!王……”
沈卻朝元鈺清輕擡了下下頷,元鈺清會意,捧著茶起身拉開屋門。
落雁匆匆而進:“王爺!”
元鈺清笑說:“落雁啊,怎麽著,有鬼追你啊?”
落雁欲哭無淚:“元先生,不是的……”
她朝沈卻道:“王爺,三、虞姑娘,虞姑娘在廣陵樓,奴婢恐生事端,只好先行稟告。”
廣陵樓。
話落,沈卻眉宇微蹙,稍頓後,擡眼看向元鈺清。
不輕不重,就是凍人得很。
元鈺清嘴角一僵,原來這虞二姑娘說的自有主意……便是以身作餌。
嘖,倒是個好法子。
“嘶,茶涼了……”
元鈺清摸了摸鼻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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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黑雲壓城。
紅棕血馬啼鳴而停,男人翻身下馬,徑直挑簾入內。
推開門時,裏頭已是琴音裊裊,清歌曼舞。
“小郎君”托腮盤坐於座墊上,左有女子親手將荔枝喂到嘴邊,右有女子手捧酒樽。
她倒雨露均沾,兩頭各張了嘴,被團團簇擁其中,美目輕眯的那一下盡露愜意。
沈卻眼尾抽了抽:“……”
沉溪坐立難安,焦躁地扣著手。
望見沈卻,如遇救星一般,忙推了推虞錦的手肘道:“姑娘,姑娘。”
聞聲,虞錦眼尾輕提,未顯惶恐,反而眨眼道:“阿兄。”
像是等他來那樣。
沈卻左右一掃,他周身氣息實在凜冽,愣是逼得那些舞女自覺退開了些許。
他上前,狹長的眸子微微垂下,淡聲道:“虞錦,你知不知道這是何處。”
虞錦仰頭,拽住他衣袍一角,往下扯了扯,“最後一支舞,賞完就走。”
她飲過酒,臉頰添了幾縷紅潤。
沈卻停頓片刻,似有些不耐地淡下眸色,他道:“隨你。”側身便要離開。
驀地右腿被人桎梏住,虞錦虛攬著他的靴履,“求你,求求你了,阿兄……”
小手晃了兩下。
她此刻微醺,拖著尾音撒嬌,早將那個清貴的小郎君拋之腦後。
沈卻深吸一口氣,腳下挪動一分,那桎梏的力道便重一分。
“松手。”
虞錦不肯。
男人額角一跳,忍耐道:“你要我站著陪你賞舞?”
聞言,小姑娘稍怔,燦然一笑,松了手。
她殷勤地拉過一張坐墊,虛偽地拍了拍上頭並不存在的塵灰,“阿兄坐。”
沈卻懶得理她,徑直落座。
虞錦捧了瓜果給他,慘遭冷眼。
她不氣餒,巴巴地湊了上去,指著中間那個領舞的艷麗女子道:“你看,她名喚秋淋,有一半草原血統,最擅此婀娜之舞,阿兄覺得好看嗎?”
沈卻順著她的指尖瞥一眼,復又收回目光。
虞錦又說:“那個,彈琵琶的姑娘,是不是很有江南女子的溫婉韻味?”
“喏,那個撥豎琴的青衣姑娘,身姿端正,面色沉穩,別有一番淡雅之味。”
“還有——”虞錦輕咳,便有一嫵媚、一清甜的女子來斟酒。
得了虞錦的吩咐,她二人並未不知趣地湊上前,說斟酒,就真是老老實實地斟酒,至多將脖頸擡正一些,讓兩位公子看個仔細。
將各式各樣的女子在沈卻跟前過了眼,虞錦唇角微翹,她就不信,如此之下,他還能被唐嘉苑那點子不上台面的手段勾去麽?
思及此,她松了心弦,倒是認真賞起舞。
廣陵樓名不虛傳,從編曲、編舞、舞女都精挑細選,竟是比上京皇宮的舞宴還略勝一籌。
酒意上頭,虞錦看入神,往矮幾上一趴。
沈卻坐姿端正,背脊筆直。
他側目,修長幹凈的指節在膝上微跳了一下。
這些靡靡之音吵得他頭疼。
他呼出一口氣,心道:沈卻,你是瘋了嗎。
飲下半杯酒醒神,沈卻忽地一頓,凝眸看她一眼。
這酒入口不烈,可後勁十足,她還真敢喝。
這種時候,他又忍不住念起虞廣江,究竟是如何嬌生慣養,才能把好好一個名門貴女,慣出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