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和光 我自己走,不用你安置!(第2/3頁)

虞錦這一路來裝模作樣,面上看著笑盈盈的,尤其是對著沈卻,但實則沒有一夜不是提心吊膽,生怕一睜眼醒來東窗事發。

難得有人如此誠心,她倒一時很難裝出那副虛假的樣子。

虞錦微怔,聲色都松軟下來,說:“多謝白叔。”

正此時,落雁挑簾進來,道:“姑娘,王爺回了,馬車就停在門外。”

虞錦胸口頓悶,“噢”了聲擡腳離開。

馬車寬敞,落座三人綽綽有余。

沈卻位於正首方,虞錦只能與元鈺清相對而坐。

她自蹬上馬車後便寡言少語,只垂目捧著茶盞。

而沈卻喜靜,元鈺清無事也不會吵著他。

如此只余馬車碾過青石路的轆轆之聲,好半響,沈卻才擡眸看了虞錦一眼,說:“怎麽不說話?”

虞錦也看他一眼,心下腹誹,都要被趕去梵山了還說什麽說。

但她勉為其難地扯出一個笑給他看:“唔,嗓子有些不適。”

沈卻抿了抿唇,只當她姑娘家愛鬧脾氣,也沒再多說。

倒是元鈺清左看看右看看,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頷。

很快,馬車便行至梵山腳下,山上有座名喚承天寺的廟宇,因十分靈驗,故而常年來香火不斷,再加之還有個據說開過天眼的和光大師,更給這座廟宇添了一筆不翡的香火錢。

沈卻不信神佛,只踏進過此處一次。

六年前,老太君千裏迢迢遠赴垚南,老人家,自是對神啊佛的很是誠心,她要來上柱香,沈卻也不能不陪著。

也正是那回,他碰到了和光,也碰到了與其下棋的元鈺清。

要說沈卻為何不喜和光,也正源於那日。

和尚神神叨叨,隨在他身後說什麽前世因今生果,緣來緣去的,直將沈卻這個雙手浸過鮮血的武人說惱火。

倘若真有因果輪回,緣法報應,那他這雙手,死後豈不是得下十八層地獄才能贖清罪孽?

他自是不肯信的。

不過好在,元鈺清只承了他師父的醫術,沒染上那身神神叨叨的惡習。

須臾,便至廟宇門前。

“承天寺”三個大字燙著金箔,果然是香火鼎盛。

虞錦懨懨邁進寺廟,暗暗握了下拳,她一定不能被丟在此處做尼姑,絕不能!

小僧將三人引至後院禪房,元鈺清擡手叩門:“師父。”

不多久,“吱呀”一聲,禪房木門被拉開,露出一個穿著樸素、模樣十分年輕的僧人。

怎麽瞧,也不似能做元鈺清師父的年紀。

但實則,元鈺清七歲時他便是此般模樣,多年過去,連根皺紋都沒長。

虞錦看他,他亦在回看過來。

面露笑顏,莫名叫人看出了一種神佛的慈悲來,且那神色,像是早知她會來,恭候多時了一般。

他側了側身,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道:“王爺,請。”

沈卻同虞錦入內,元鈺清正欲一並踏進,“嗙”地一聲,屋門就在他鼻尖闔上。

“……”

元鈺清氣笑,扭頭去殿內上香。

禪房裏香煙裊裊,清靜雅致。

沈卻道:“本王此次前來,是請大師瞧一病症,素來聽聞大師妙手回春,不知失憶之症可有藥解?”

聞言,和光看向虞錦,“還請姑娘伸手。”

不知為何,虞錦有種一眼被看穿的心虛,她屏息伸出右手。

和光閉眼診脈,但隨後,竟是掐起了手勢來。

沈卻眼皮狠狠一跳,他果然,不該對這神算子抱有任何希望。

忽然,和光掐訣的手勢一頓,睜開眼笑道:“姑娘這病症,恕貧僧無解。”

沈卻蹙眉:“如何說?”

和光依舊是看虞錦,道:“此乃心病,姑娘一日不願好,這病自是一日好不了。”

“轟隆”一聲,虞錦只覺得心都跳起來,她很是能明白這僧人在說甚。

虞錦拿眼偷覷沈卻,生怕他聽出其中玄機來。

然,沈卻只當他口中的“心病”乃是虞家的遭遇,並未多想。

二人離開之際,和光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說:“王爺,將來若有一日,王爺遇了難事,不妨再尋貧僧一次。”

沈卻淡淡說:“有勞大師。”

“等等。”虞錦頓住腳步,道:“聽說這位大師很是靈驗,我能否在大師這蔔一卦?”

和光頷首:“此乃貧僧之幸。”

沈卻無言,但他雖不信神佛,卻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他人,只好由得虞錦在此停留。

見他走遠,虞錦才轉頭去看和光,她試探道:“大師方才所言,是我這失憶之症當真無解?”

和光抱著浮塵笑道:“姑娘寬心,貧僧的嘴嚴得很。”

虞錦頓時滿臉緋紅,那是被人戳穿的尷尬。

好半響,她才小聲道了句多謝。

不過因此,她倒是信了這和光大師開過天眼的說法。

耽誤了片刻,虞錦遠路返回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