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懷疑 兄妹之間,何須客氣。(第2/3頁)

這是逐客了。

沈卻眼尾輕擡,口吻裏帶上兩分命令的語氣,道:“過來,坐下。”

虞錦只好老實挪過去,背對他落座。

垂在背脊的青絲被挑開,露出頸後泛紅的肌膚。

她是誇張了些,但這傷也是實打實的。

男人眉心一蹙,這人是瓷器做的嗎?楚瀾三天一罰五天一打的,也沒見這樣脆弱。

沈卻淡聲道:“落雁,藥。”

落雁微愣,忙把藥遞上去。

少頃,塗滿膏藥的手掌便直直覆在虞錦的後頸上,涼得她一個激靈,驀地站起身,又被拽了回去。

他道:“別動。”

不知是不是今夜看了不該看的,虞錦渾身僵硬。

平日裏再如何碰觸,都還隔著衣裳,可眼下也、也算是字面意義的肌膚之親了吧……

他二人又不是親兄妹,這不合適,實在不合適。

虞錦側身避開,下意識往後仰了一下。

她道:“怎好麻煩阿兄,還是讓落雁來吧,落雁,打水給阿兄凈手。”

“不麻煩。”沈卻看她一眼,頓了頓又道:“兄妹之間,何須客氣。”

虞錦:“……”

怎麽,他也失憶了嗎?

愣神之際,她又被拉回了原地,只是這麽一來,便成了面對面,他的手繞到了後頸。

虞錦有些喘不上氣,但她要保持冷靜。兄妹,既是兄妹,這時候就該冷靜才對。

小姑娘摳了摳掌心,朝他一笑:“多謝阿兄。”

沈卻打量她的神色,道:“之前撞了腦袋,還疼嗎?”

虞錦柔聲道:“有時夜裏還有點疼呢,不過已大好,阿兄不必擔心。”

沈卻“嗯”了聲,不經意地問:“以前的事,還是半點記不起來?”

聞言,虞錦心中的弦霎時繃緊。

她眼一垂,嘴一癟,傷心道:“記不得,一想便頭疼,也不知何時才能想起。”

四目相望,虞錦攥緊手心,很是沉得住氣。

那兩簇忽閃忽閃的眼睫,沈卻不由多看了一眼,半響才松了手,用帕子擦凈手心,道:“後頸別沾水,明日記得上藥。”

虞錦應了聲,趁他低頭之際重重松了一口氣。

須臾,虞錦目送他離開,好聲好氣道:“夜深,阿兄小心看路。”

沈卻邁過門檻的腳微頓了一下,那話裏暗含的一絲喜悅,還是準確無誤被他捕捉到。

他無聲笑了一下,這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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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幾日,王府都安分許多。

虞錦日日提著冰鎮果茶去槐苑陪楚瀾抄書,一來二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親了不少。

沈卻聞言,並未阻攔,也沒多放在心上。

他正兩手撐在桌沿,細看狼倉關的輿圖,門外“篤篤”兩聲響,元鈺清推門進來。

他瞥了眼桌案,道:“王爺上回讓我查的,有眉目了。”

沈卻頓了下,視線上移,落在他身上,“說。”

“不查不清楚,這一查才知,虞家那些傳言被編排成了戲曲,一路傳唱到上京,名氣還不小,唱的正是一惡毒繼母趁家中主君征戰未歸,強逼著原配所出的嫡女下嫁的故事,且這出戲裏的細末簡直與虞家那档子事一模一樣,其中還牽扯了兵部,這不明著說是蔣淑月那位靠外甥女下嫁謀職的兄長嗎?且一旦事關朝廷,百姓自然熱絡,難免傳得就快些,也難怪承安伯府沒能攔住此等傳言。不過,追根溯源,你猜這戲從何處唱起的?”

沈卻沒那個耐心,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

元鈺清摸了摸鼻梁,繼續道:“正是原州平玉樓,一個喚作芰禾的戲子,不過據她所言,這出戲是她自個兒編纂的。”

原州,平玉樓。

沈卻若有所思地蹙了下眉,“知道了,段榮,叫沉溪來。”

元鈺清疑惑挑眉,叫沉溪來作甚?這與沉溪有何幹系?

他問道:“可要繼續查?此事有疑,怎可能如此巧合,戲裏唱的竟與虞家境況樁樁件件都能對得上,這出戲,定是有人授意。”

沈卻覷他一眼,見元鈺清對此事熱情高漲,頓了下道:“隨你。”

如此,元鈺清才算作罷離開。

沒一會兒,沉溪便來了。

說起來,沉溪與落雁本是伺候在瑯苑,眼下雖伺候虞錦,但偶有時也會被沈卻叫來問上兩句,她也自是知無不言,主子畢竟是主子。

沉溪上前,福身道:“王爺。”

沈卻看她,直截了當道:“在原州時,是你陪虞錦去的平玉樓。”

沒想王爺竟是要問此事,沉溪回想了一下,“是,那日是奴婢陪三姑娘去的。”

沈卻接著問:“她當日是坐在大堂聽戲,還是點了戲子?”

沉溪道:“回王爺,三姑娘當日開口便是要最好的,倒也沒具體點誰。”

“來人是誰?”

“好似…好似喚什麽荷,王爺恕罪,奴婢愚鈍,沒能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