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撞邪 那是關於錦上公主和沈離……(第2/3頁)

沈卻未言,只緊緊盯著姑娘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元鈺清收拾藥匣,瞧了眼沈卻,道:“王爺,您這臉色可不比她好看,軍中要事尚未解決,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他淡淡應:“知道了。”

用過早膳後,沈卻喚來沉溪與落雁看護,便抽身去了一趟軍營,待到日落才趕了回來。

他闊步上前,推門道:“醒了嗎?”

沉溪與落雁互望一眼,皆是搖頭。

沈卻擡手揮了揮,褪去長衫道:“出去。”

二人福身退下。

廊下,落雁呐呐道:“我瞧姑娘再不醒,王爺那臉都能掉冰渣了。”

沉溪嘆了聲,忙直起腰道:“我去後廚瞧瞧今日雞湯燉上了沒,說不準姑娘夜裏便醒了。”

落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然而,如此過去半月,那榻上的人半分動靜都沒有。整個人安安靜靜,唯有胸口尚有起伏。

元鈺清一日要被沈卻喊去三回,且日日受著他那張冷臉。相識六年,他深覺這回虞錦再不清醒過來,南祁王便要對他的醫術有所懷疑了。

王府的天烏雲密布,就連灑掃的丫鬟都日日提心吊膽。

說起來,王府主子少,差事也清閑,加之南祁王並不是個多事之人,是以府裏上下都很是安逸。

可自三姑娘昏迷不醒以來,王爺動怒的次數愈發頻繁,上回就連灑掃丫頭無意擋了他回瑯苑的路,都被冷臉瞧了幾眼。

即便是沉溪與落雁這樣的大丫鬟,也沒少遭罪。

但說來也怪,三姑娘看似並無異樣,甚至這麽些日子灌了幾碗參湯後,面色都紅潤了不少,可就是不見醒,活像是要躺上個千百年的樣子。

就像撞邪了一樣,可沒人敢將這話在沈卻面前說道。

要知曉,南祁王一向不信邪祟之說,這幾日更是沒人嫌命長去搬弄這些是非。

楚瀾猶豫兩日後,備了些消火的茶去瑯苑。

她進屋時,便瞧見矮榻上有一床被褥,想來她小舅舅這幾日便是在此處湊合闔眼的,但楚瀾有些想不通,這廂房不過幾步之遙,那日小舅舅怎就直接將人抱回了自己屋子裏,若是情急之下倒也能理解,但這麽些日子,竟也沒將人挪回去。

畢竟這二人也並非什麽親兄妹,男女有別,如此總歸不大好。

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瀾揭開幔帳,道:“阿錦的臉色瞧著倒是好多了。”

沈卻沒說話,只那麽瞧著虞錦。

楚瀾稍頓,道:“舅舅,元先生的醫術毋庸置疑,阿錦分明無礙,可連元鈺清也不知人為何昏迷不醒,你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麽?”

沈卻眼眸微動,半響才擡眼看她。

“你想說什麽。”

楚瀾攥住拳頭,心一橫道:“會不會真是撞邪了?若是元鈺清都沒法子,咱們能不能、能不能請巫醫過來瞧一瞧?”

說罷,楚瀾便心驚膽顫地看著沈卻。

若是平日她說這種話,定又是一頓責罰,她甚至能猜出小舅舅這張涼薄的嘴又要說出什麽涼薄的話。

但意料之外,話音落地,沈卻並未動怒。

神情是難得的平和。

楚瀾才大著膽子繼續道:“左右也不會更壞了,不如試上一試,舅舅說呢?”

沈卻蹙眉,垂目看向虞錦,忽然想起一個人——

和光。

那日在承天寺,和尚一臉高深莫測地與他道了一句話,他道:“將來若有一日,王爺遇了難事,不妨再尋貧僧一次。”

他素來不信此人的虛浮之詞,但不知為什麽,此時他竟想起和尚的瘋言瘋語。

簡直是荒唐。

楚瀾見他不言,催促道:“舅舅?”

沈卻沉聲:“你出去吧。”

楚瀾咬唇,只好三步一回頭地闔上屋門。

這夜,沈卻屈於矮榻間,又做了連日以來同一個夢。

夢裏依舊是一片空白,只那柔軟活潑的聲音折磨得他半夜驚醒,久不能寐。

天尚未亮透,沈卻推門而出:“段榮。”

段榮立即出現,拱手道:“王爺有何吩咐?”

“備馬,去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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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寺香火鼎盛,上山上香之人絡繹不絕,主殿人進人出,皆是一臉心誠的模樣。

住持自是認得南祁王,頗為驚訝,畢竟這十余年,他見過南祁王統共不過兩面,一回是出於孝心陪老太君上香,一回便是尋和光治病。

這回又是為了甚?

“阿彌陀佛,王爺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沈卻直言:“和光呢。”

這時,便有小沙彌從遠處疾步走來,合手道:“大師昨夜窺得天象,早知王爺要來,在樓閣恭候多時了,請王爺隨小僧來。”

聞言,沈卻眯了眯眼,提步上前。

很快,小沙彌便將其引至後院樓閣,這座樓閣古樸典雅,但石階前落葉滿地,似是無人灑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