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寺廟 “我不。”(第2/3頁)

楚瀾先是從馬場的小馬駒說到王府瑣事,其間還不忘給虞錦分享了些她近日新讀的話本子,最後又提了提白叔在原拾星閣的那塊地上修了座望月台:

“八角亭台,空中樓閣,頗廢了白叔一番心思。因那屋檐用的是琉璃瓦,白叔還苦惱著楹柱用何材質的好,說是紅木梁柱過於俗氣。”

虞錦聞言頷首,認可道:“紅木梁柱是過於俗氣,可用八菱石柱,再刻以紋路飾之,少顯單調。”

楚瀾瞥了身側隨行的小丫鬟,丫鬟立即落後兩步,從懷裏掏出了小簿子和炭筆,埋頭苦寫。

楚瀾又說:“白叔本欲在亭下置張白玉桌椅,但又覺若是冬日賞月,未免太涼了些。”

虞錦道:“這倒無妨,再鋪一層厚厚的羊毛毯子即可。不過這毯子需得繡花精美,以免壞了亭台的雅意,我看庫房裏那幾匹金花羊毛緞不錯。”

楚瀾道:“如此一來,香爐的樣式也需得挑揀一番。”

虞錦點頭:“我記得庫房裏有一頂紫琉璃香爐。”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簡直將伺候在側的生蓮聽得面露驚愕,待楚瀾去給老太君請安後,生蓮才狐疑問:“姑娘為何這般清楚王府的庫房?”

虞錦被她問得一頓,囫圇糊弄說:“住了那麽長時日,這有什麽奇怪的?”

生蓮沉默一瞬,只覺何處不對,正欲再問時便被虞錦岔開話道:“你近來話怎如此多?”

……?

生蓮委委屈屈地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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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蹴鞠宴臨近傍晚才散場,姑娘們賞花喂魚,公子們蹴鞠吟詩,皆是盡興而歸。

不過虞錦將要蹬上馬車時,卻遠遠被兩位男子叫住。那二人玉冠金帶,瞧著應是顯赫身份,虞錦邁上木梯的腳稍稍一頓,疑惑地看過去。

誰料那兩人驀地朝她跪下,嚇得虞錦險些跌下木梯,她與生蓮咬耳朵道:“這二人是誰?為何無故向我行如此大禮?”

生蓮也滿臉警惕,搖頭說:“奴婢適才在宴席上也未見過這二人。”

而此時,四皇子與六皇子面色紅白相交,滿臉扭曲,互相望了對方一眼,滿眼憤恨。

方才他們走來時膝蓋似是被什麽擊中,一時疼痛難忍才跪了下來,可眼下竟是怎麽都起不來,見鬼了!若非是有人故意算計,怎會如此?

六皇子尚且冷靜,說:“四哥何至於此?”

四皇子暴怒,道:“父皇常誇六弟磊落,沒想手段竟也這般陰險不堪!你這究竟對我做了甚!”

視線相接,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兩個人很快就扭打成一團。

虞錦心驚膽顫,忙蹬上馬車,說:“快些走吧,許是什麽瘋子,莫要沾上。”

四皇子:“……”

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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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為靈驗的寺廟大多香火旺盛,修建恢弘,就如垚南的承天寺一般,氣派闊綽,金碧輝煌。

誠然,虞錦也是這般以為。

她今日特意打扮得清新淡雅,一身藍白素紋錦裙,頭戴素色海棠銀簪,很有大家閨秀的嫻靜。

從前虞時也和虞廣江領軍出征時,虞錦沒少去寺裏捐香火錢祈福,是以對神佛別有一番敬畏之心。

只是一路舟車勞頓,沒曾想停安寺竟在如此偏遠之地。這便也罷,那通往寺廟的山間小路還格外崎嶇難走,好容易行至山頂,不見什麽氣派闊綽,金碧輝煌,那寺廟瞧著冷清窮苦,屋檐似經久未修一般,匾額都橫著一道裂縫。

虞錦兩眼無神,默了好半響,道:“你不是說此地靈驗?靈驗之地怎可能如此蕭條?”

生蓮也十分不解,逮了個小尼姑詢問後,對著虞錦欲言又止半響,滿臉一言難盡,道:“姑、姑娘……奴婢好似聽錯了,靈驗的那是靈安寺,此處是停安寺……趁天色尚早,不若咱們下山吧……”

虞錦氣到無言。

可偏這時,天色忽暗,烏雲密布,豆子大的雨點淅淅瀝瀝,狂風肆起,短短一瞬那雨便有磅礴的趨勢。

此時下山並非穩妥之舉,虞錦思忖半瞬,依舊是邁進寺裏,有小尼姑引她進了大殿。

虞錦心想,無論闊綽還是清貧,對神佛可不能冒失,是以她凈手之後誠心一拜,還添了一筆不菲的香火錢,惹得寺裏寥寥幾人對她愈發恭敬相待。

可這雨卻沒有停歇的架勢。

時至天色暗沉,迫於無奈之下,虞錦只好聽暫宿後院禪房,只這禪房實在破舊不堪,比成親途中那間荒郊野外的客棧還要簡陋。

屋頂甚至還滴答著水珠。

虞錦委屈地挨著幹爽的被褥坐下,好在今日出門帶了兩個侍衛,她懨懨道:“讓人給阿兄遞個信,以免他與父親擔憂。”

生蓮連忙應下,再不敢吱聲,只垂頭鋪好被褥,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就在外頭守著你。”

“罷了,我回去再同你算賬,外頭狂風驟雨的,你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