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藥囊 忽生出一絲做賊心虛的怯意。(第3/4頁)

沈卻索性下馬車,牽了馬去往軍營。

此時,軍營帳中。

虞廣江與虞時也已然候在帳中,面前擺置著一個粗糙的荊州地形圖,圖上用炭筆勾勒了好幾筆,還擺置著幾枚象征兵力的棋子。

虞時也落座於前,目光淩厲又專注。

虞廣江道:“如何?”

“擒賊先擒王,靈州匪首盤踞於杏嶺往西,此地易守難攻,倘若硬攻,損兵耗財,他這招聲東擊西、引蛇出洞,用得甚好。”

虞時也不得不承認,南祁王此人擅謀擅略,各處布控實在了得,饒是他也不得不欽佩。

虞廣江連連頷首,瞧著是頗為欣賞的模樣。

這些日子來他就荊州地形與剿匪與沈卻幾番探討,知不似面上那樣清冷寡淡,下手快準狠,簡直如狼似虎,有膽有謀。

沈卻來時,父子二人便結束了談話。三人落座,一個午後就匆匆流逝,直至星子密布,彎月高懸,那地圖上又添了幾筆,才堪堪言畢。

可臨了時,沈卻舉手間一縷清淺的香氣散開,虞時也轉著毛穎的指尖微頓,“噠”地一聲落在案上。

那香味有些清甜,不似男子所用的香料。

虞時也目光倏地尖銳,直直落在沈卻身後。他忽然道:“王爺是要回府?”

沈卻正欲邁開的步子微頓,詢問地瞥向虞時也。

虞時也笑笑,道:“聽聞沈老太君好園藝,宅中有座珊瑚園子,巧了,舍妹最愛這等花哨之物,便想著可否借沈宅園林參觀一二,待回至靈州,再命工匠仿上一仿。”

沈卻目光在虞時也臉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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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前,申時三刻。

就在沈卻與父兄忙於商議剿匪一事的這幾日,虞錦也沒閑著,大大小小的宴會赴了幾場,走得小腿酸疼,卻沒打聽出多少有用的消息來。

有意詢問了一番,才知那位永安郡主清冷得很,並不愛與世家貴女吃茶閑談,且又深居後宮,鮮少露面。

太後年邁,亦是個不愛熱鬧的性子,除了些重要的祭祀大典,其余時候皆在安壽殿躲清靜,郡主又常伴太後身側,更是難見。

如此一來,這上京世家女中,竟無一人與她親近,甚至連郡主的喜好都摸不清。

虞錦頗為沮喪,便在府裏清閑了一日。

就在這時,楚瀾身邊那個名作見梅的丫鬟匆匆而至,傳話道:“姑娘讓奴婢傳話說,虞姑娘所詢之事她略打聽了一二,可三言兩語道不明,虞姑娘若得空,還請移步沈宅。”

見虞錦不解,見梅又平穩地道:“我們姑娘被王爺罰了禁足三日,暫無法出門與虞姑娘會面。”

虞錦稍默了一瞬,斟酌片刻,她知曉今日沈卻與父兄前去京郊議事,不在府上,左右她也閑來無事……

於是,虞錦搭了件鵝黃薄衫,便命人套好馬車。

顯貴人家的正門鮮少有大開的時候,若無要事,即便是家主也只走角門。

可便是小門,也盡顯氣派,許是因老太君當家,這府裏上下透著一股子端莊古典的雅致。

不過虞錦好東西見得多,並未深瞧,只一路由丫鬟引至槐苑。此槐苑便是垚南王府所居的槐苑,門上的題字也相差無幾。

虞錦不由心想,莫非此處也有個瑯苑?

正胡亂想著,便已至內室。

其實楚瀾久居垚南,又不愛打聽這些閨閣之事,對那永安郡主並不了解,但好在沈家在上京紮根已久,打聽些秘事自有其渠道。

如今虞時也與永安郡主的婚事上京無人不知,楚瀾明白虞錦用意,便稍稍動了些心思。

虞錦落座上茶後,楚瀾便將那永安郡主的消息盡數言之。

說起永安郡主,便不得不提及其生母長平長公主。

長平長公主乃太後嫡出,聖上胞妹,可當初卻是下嫁給了湘陽候,緣由無他,無非是情之一字難解罷了。

這本也無甚,只要長公主歡心,太後自也應了。

可偏偏好景不長,不過七八年長公主的身子便每況愈下,最後病倒在榻。

眾人皆道是太後思念亡女,這才接了郡主進宮。

聞言,虞錦正欲放進嘴裏的葡萄一頓,“不是如此?”

楚瀾搖頭,道:“長公主身子骨本也十分健朗,據說是湘陽侯在外養了外室,叫長公主發現了端倪,是以急火攻心、傷心過甚,這才病倒在榻,且她性子高傲剛烈,絕不肯與人提及此事,便是太後與聖上都未曾告知。”

“那後來……?”

“直至長公主消香玉損後,太後與聖上才得知此事,至於是如何得知便未可知了,但恐怕是因此事,才將郡主接回宮親自照看。且因顧及長公主顏面,此事並未張揚,明面上也沒處置湘陽侯。”

明面上沒有,暗地裏卻不見得。

怪不得永安郡主如此得太後疼愛,而湘陽侯許氏一族卻不僅未有起色,反而外放出京做起了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