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哄你(第2/3頁)

湫十看了會,突然皺了下眉,問:“怎麽過來的都是中正十二司的人,長老團的呢?”

她手下的人,怎麽一個影子都沒見著。

秦冬霖似有所覺,下顎線條繃得有些緊,睡鳳眼微掃,黑色的瞳孔中滿是淩厲,碎冰一樣的溫度。

淞遠面色凝重地點了下頭,側目看向遊雲,道:“你來說。”

“回帝後。”遊雲朝湫十拱了拱手,道:“當日中州巨變,臣與梓芋同時陷入沉睡,前幾日,臣從沉睡中蘇醒時,梓芋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梓芋和遊雲是道侶,夫妻兩一個在中正十二司任職,一個長老團做事,是出了名令人艷羨的緣分。

“怎麽會。”湫十不解:“當日跟在我身邊的人,都曾拿到赦令。”

“還是我的赦令不起作用?”

可當日那樣的情形,秦侑回的注意力根本都沒落到他們身上,就連中正十二司的赦令,都是她以帝之名發出的。

“若是我猜測得不錯,應當是天道的限制。”

“能醒來的人數有限,因而先得到赦令的人,便先醒了。”

淞遠聲線潺潺,看向秦冬霖的眼神中,帶著一點罕見的同情之意,“中州想要徹底蘇醒,必須出現一位君主。”

而這一世的秦冬霖,尚未承載天命,算不上真正的君主。

這樣的情勢,基本算是逼著秦冬霖去做這個君主。

秦冬霖臉色極其難看。

那十幾個大漢還不知道秦冬霖的打算,一個個摩拳擦掌,血性十足,七嘴八舌地嚷起來。

“我等為君主護法,現在就去承載天命。”

“當年未曾看到君主無雙風姿,今日總算能大開眼界。”

“吵什麽。”淞遠指尖點了點尖銳的桌角,有些頭疼地止住了他們的話頭,“一覺睡下去,規矩都沒了?”

“都出去。”秦冬霖掃了他們一眼,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空竹椅坐下,話語如凜冬的風,寒意沁入四肢百骸。

湫十站在他身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沸騰的,翻湧著攪動的靈力。

“出去吧。”湫十想了想,道:“就在邊上等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在劍冢出手。”

等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的人陸陸續續下樓,淞遠也跟著起身,離開之前,帶上了房門。

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湫十有樣學樣,拉著一張小竹椅坐在他身邊,還沒說話,腦袋就懶洋洋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很輕的一點重量,貓一樣黏人的樣子。

靠過來,又不說話,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他留音玉上垂著的銀白穗子玩,繞在指尖上,又驀的松開,於是那些穗子便在她蔥白的手指尖上開了一朵花。

這是宋湫十慣用的哄人伎倆。

“怎麽不說話?”秦冬霖身上咕嚕嚕翻滾著叫囂的靈力和劍氣被順利安撫下來,他伸手,懶懶地撫了撫她及腰的長發,聲如低喃,神情難辨。

“你看不出來嗎?”湫十又將那流蘇穗在他眼前炸出一朵銀色的花,她還特意送到他跟前,讓他近距離觀賞,嘴裏咬著點帶笑的字音:“我在哄你啊。”

秦冬霖面無表情將她作亂的手指扣在掌心裏,稍微使了點力,輕輕松松將沒骨頭一樣的人扯到懷裏。

“真稀奇。”他將下顎輕輕抵在她烏黑的發頂,很輕地笑了一聲:“我們宋湫十,沒幹壞事的時候,也會來哄人呢。”

湫十不滿地掙紮了一下:“秦冬霖,你少汙蔑我。你自己算算,哪次你生氣,發火,不是我將你哄得舒舒坦坦,神清氣爽的?”

她用指尖戳著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小鳥啄人似的,“你知道自己一年到頭要生多少次氣嗎?知道自己生氣時多招人惱嗎?”

“還就是我好脾氣,總是哄著你,隨便換成別人,看會不會慣著你。”

說著說著,她還正兒八經地嘆息一聲:“這麽說起來,你這身臭脾氣,算是我一手縱出來的。”

她以手托腮,看著窗外的芭蕉叢,含著點模糊不清的笑意,用手背蹭他的鼻尖,“你說我這叫什麽?自作孽,不可活?”

“嗯?”說完,她還非要膽大包天地要個認同。

秦冬霖捏了捏她的手指骨節,繞是早就無數次見識過她顛倒是非,黑白混淆的本事,也還是被這一番說辭氣得胸膛低低地起伏了兩下。

“我為什麽生氣,你心裏沒數?”

秦冬霖看著她小小的臉,不緊不慢地開口:“今天到人間打架,明天上天外天掀瓦,三天兩頭就有人找上門說湫十姑娘的修繕費用沒給到位。”

“換你,你能心情舒暢?”

說到這,他頓了下,捏了捏她一側臉頰,道:“沒想到,來了一趟秘境,宋小十別的本事沒長,臉皮厚了一圈。”

湫十面無表情地撥開他的手,胡亂用手去捂他的眼,須臾,有些躍躍欲試地問:“要不我去走天道吧,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