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舞娘

虞思眠還沒反應過來,連祭把通透的荔枝放進了嘴裏,嚼了嚼,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不是要做我女人嗎?”

虞思眠湖泊般的瞳孔震了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連祭,本是煞白的臉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連祭慢條斯理地嚼著荔枝,慢慢欣賞她的表情,眼中帶著促狹。

然後他把荔枝核吐了出來,“你想得到美。”

虞思眠:……

果然是他。

倒是自己也虛驚一場。

連祭擡起了眼,“過來。”

虞思眠實在不知道他叫自己進去又是做什麽,又退了一步。

連祭拔出腰中的匕首插在了桌面上,“剝皮的話,我可能比畫皮妖更擅長。”

虞思眠:……我見識過了。

不僅剝皮麻利,就連骨髓都能抽得出來,你那麽能還用什麽刀啊,徒手就行。

虞思眠進了紗簾中才覺得舒服,這裏既可以遮太陽,又可以擋海風,而且連祭身上溫度很高,好像靠近他,人都暖和了不少。

連祭:“剝水果。”

虞思眠突然明白他這些年左擁右簇習慣了,連個話本都是鬼牙替他保管,離了人可能生活不能自理,現在留自己多活幾天估計是想使喚自己。

被他使喚總比被他折磨的好,她坐在矮桌前,看著上面豐盛的瓜果,問:“你想吃什麽?”

連祭覺得使喚所謂天道使者的感覺還有些快活。

“青椰。”

虞思眠:“那個我弄不開。”

連祭抱著手看了看桌上的刀。

虞思眠:“我試試。”

連祭分明就是想為難她,想看看她那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樣怎麽弄開青椰的硬殼。

只見她從乾坤袋裏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連祭嘴角抽了抽,她到底在儲物法寶裏放了多少雜物?

而且她舉著砍刀的樣子不僅格格不入,還有幾分好笑。

她沒做過什麽家務,更沒做過什麽重活,站了起來雙手吃力地舉著砍刀,兩條細胳膊都是抖的。

那架勢和姿態看得連祭又挑了挑眉。

她刀起刀落,只聽一聲巨響,圓溜溜的椰子收力後往旁邊一滾,她的砍刀插/進了桌面。

然後……

拔不出來了。

連祭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虞思眠抿著唇,努力地拔著被她砍進桌面的砍刀,只差把腳踩在矮桌上助力,最終那深陷桌面的砍刀卻紋絲不動。

她悄悄看了一眼連祭,帶著幾分為難,“我拔不出來了。”

連祭笑得越發燦爛。

這一幕連祭一直記著。

後來他不知饜足地占有她,在她耳邊說著放浪的話,其中就有這一句。

他總是克制著自己不把她弄哭,卻又在發狂的邊緣一遍遍宣示著他的主權,證明她是自己的女人。

那時候又羞又惱的她用雙手捂上臉,用被折騰得幾乎無力的腳踢他,他趁機捉住她的腳踝,輕咬她的腳趾……

而此刻的虞思眠則是偏著頭看著大笑的連祭,她第一次見他笑得那麽明朗,不帶一點陰霾。

連祭見虞思眠面對自己的嘲笑不僅沒有生氣,還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探究地看著自己,立刻收起笑容,恢復了那副桀驁冷漠的模樣。

虞思眠也移開了在他臉上的目光。

連祭面無表情地握著刀柄,只是輕輕一提,那砍刀就從桌面的縫隙裏出來。

“謝謝。”虞思眠雙手接過砍刀。

然後連祭便看見她樂此不疲地砍著青椰,他發現這家夥與其說是怕自己不如說有點軸,那雙一看就沒提過刀的手,沒兩下掌心就給刀柄磨破皮了,可她還是一直在跟那青椰較勁。

虞思眠其實並沒有跟青椰較勁,她只是不喜歡半途而廢。

她終於砍開了椰殼,已經氣喘籲籲,她吹了吹手,抱起青椰倒進了連祭面前的琉璃樽裏。

連祭舉起來喝了一口:“難喝。”

虞思眠:……

她生怕他再讓自己砍一個,趁他看起來心情不糟,出了紗賬。

這時候雲夢澤上過來的一艘船吸引了虞思眠的注意。

紗賬中傳出連祭冰冷卻又帶著殺意的聲音,“你若敢逃,我就殺光上面所有的妖。”

虞思眠看著遠方的船只,“我沒想過要逃。我有血疫,不想傳給他人。”

連祭:“呵。”

那艘船越來越近,上面飄來了悅耳的音樂。遠遠望去,甲板上似有人……不,似有化了人形的妖族舞娘在載歌載舞。

虞思眠在看清他們時,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甲板上的舞娘們只、只、只、帶了一根腰帶,腰帶上掛了條帶子,若有若無地遮掩一下。

周圍盤腿坐著其他男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她們卻絲毫也不在意,跳得很是投入。

虞思眠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還是愣愣地看著她們跳舞,也許是她們的舞姿很是美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