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也就一小會

小銀被打發到遠處玩耍，洛奇亞的這個舉動意味著這將是時隔三年之後，又一場與路德的一對一對話。

與擅長心靈感應的洛奇亞交流不需要翻譯，因此連達克萊伊都被路德派了出去。

“小銀為什麽突然不會飛了？”

實在按捺不住，路德好奇地問。

“你教的方式不太對，我在教她正確的飛行方式，很快就會好了。”

和記憶中洛奇亞的聲音還是一樣，三年的時光對於神獸而言的確只是彈指一揮間。

話音剛落，路德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那是小銀努力調整身軀起飛的景象，也算是久違的名場面了。

“我對小銀進行了考驗，考驗目的有兩個。”

“第一，讓她在危急中覺醒自己對精神力的掌控能力。”

“第二，確認她對渴望的東西有多大的執著。”

洛奇亞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了主題。

“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精神力對自己的重要性，算是成功了。”

“至於第二點……路德，你想不想知道，她渴望著什麽？”

洛奇亞巨大的頭顱忽然貼近路德，明亮的眼睛裏似有審視的意思。

路德望著遠處正在和達克萊伊拿一塊巨大的巖石玩拋接球遊戲的小銀，他笑了。

下一秒他立刻收起笑容，神情嚴肅地轉向洛奇亞，鄭重地懇求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對於你而言非常地冒犯，但是我還是想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小銀喜歡棲島，而棲島上的大家也喜歡她，這片遼闊的海域並無強大的精靈主宰……”

“因此，我希望你可以讓小銀留下來。”

路德自信地說道：“我相信，我的這個懇求正是小銀的渴望！”

洛奇亞沉默地注視著路德，既不承認，也不反對，而是用心靈感應幽幽地說起了別的東西。

“就在剛才，我問了小銀幾個問題。”

“真的理解死亡與時間嗎？”

“知道所愛的一切抵禦不了這兩樣東西逝去的痛苦是什麽滋味嗎？”

洛奇亞把路德微微顫動的眼神盡收眼底，繼續說道。

“我又告訴小銀，路德與棲島上的人們，不過百年時光。”

“而我們，見證了人類一個又一個國家的興衰。”

“對於我的問題，小銀只回答了其中一個，那是她從你們那裏聽到的答案，甚至算不上是她自己的回答。”

“我逼迫她，讓她思考，讓她面對，就是想讓她對於這個未來有所準備。”

“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同樣的問題，小銀可以用孩子這個身份略過去，路德卻不可以。

所謂的死亡與時間無非就是壽命論。

這是個很無情的現實，洛奇亞看遍人類的王國興衰，而路德卻連伽勒爾沒有極巨化的未來都未必能看得到。

這種相互信任的強烈羈絆在生命盡頭只會變成一種折磨……折磨活著的一方。

據路德所知，固拉多的自閉就是因為這個搞出來的。

他之所以沉默，就是不希望再感受一次那種滋味。

“如果因為害怕，就忽略了轉瞬即逝的美好，豈不是太可惜了？”

路德的回答沒有引起洛奇亞的共鳴，這句話在洛奇亞看來更像是一種狡辯。

路德咧嘴笑道：“原話‘害怕就躲，放棄美好，很蠢’這是固拉多說的，我承認我稍微加工了一下，但是意思沒錯。”

洛奇亞沉默了一會，盯著路德的眼睛猛地睜大，簡直難以相信。

“他就在火山島裏，我不至於拿他騙人。”

洛奇亞擡起頭，望向遠方海平線上的“煙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之前來棲島時候特地去跟這個紮根棲島旁的家夥打了個招呼，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如此沉悶的家夥會主動說出這樣一句話？

路德並沒有撒謊，大吾為了徹底還原那位投海獻祭以平息固拉多和蓋歐卡憤怒的賢者生平，嘗試著和路德緩慢地接觸著固拉多。

終於在固拉多模糊的回憶中，賢者的生平得以補全。

看出固拉多對這個話題不抗拒後，路德問他，真的只是為了睡覺方便才來棲島嗎？

固拉多誠實地回答：“一開始，因為看小銀和你一起很有意思，所以，我來了。”

“後來，你們不畏懼我，所以我放心了。”

理由看上去很簡單，但是長久以來能夠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

因此當路德出現時，固拉多選擇了默默的觀察，然後放心地交流。

洛奇亞一聲嘆息，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洛奇亞詢問路德時的逼人氣勢沒有了，視線也變得柔和。

“既然如此，且等鳳王來到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