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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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鈺聽見笑聲轉過頭,看著肩膀抖動努力憋笑的陸小鳳以及尚在狀況外的花滿樓,磨了磨牙直接撲上去,“陸小雞!!!不準笑!!!爺遲早會長的比你高啊啊啊啊!!!”

花滿樓眨了眨無神的眼睛,聽見小祖宗生氣的聲音,腦海中不自主浮現出一幅生動的畫面,也明白了陸小鳳為什麽會發笑。

年紀尚小身量不高的少年人可能學著大人想幹什麽,可惜因為身高不夠鬧出了笑話,少年人臉皮兒薄,不肯讓別人笑話他,於是張牙舞爪找笑話他的人算賬。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人小鬼大,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金錠默默轉身,招手讓藏在暗處的小夥伴出來摁住手底下想要伺機逃跑的小姑娘,自己躲到他們家主子看不見的地方開始無聲大笑。

上官飛燕咬了咬牙,不敢相信這些人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說笑,見了她這麽漂亮的女人,難道不該馬上出言安慰然後替她排憂解難嗎?

一定是剛才那小子年紀還小不懂女人的好,花滿樓又雙目失明看不見她的容貌,不然事情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

小王爺惱羞成怒賞了陸小鳳一頓拳頭大餐,讓他不準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花滿樓,然後回頭繼續冷酷無情為攤販們出頭。

他在京城是街上一霸,沒想到來蘇州第一天就有人送上門來給他刷聲望,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銀票很快把被掀翻的攤位的數量統計出來,回到他們家主子跟前報了個數,然後站在後面板著臉給主子撐腰。

趙明鈺剛才在陸小鳳面前丟了臉,對待小姑娘又不能像旁邊那漢子一樣直接摁到地上,於是撩起衣擺一腳踩在板凳上,氣勢洶洶繼續說道,“沿街二十七個攤位,一共二百七十兩,掏錢。”

上官飛燕攥緊拳頭,恨不得將那張明艷囂張的俊俏臉蛋兒給撓花,她不缺銀子,可讓她這麽把銀子送出去,她不甘心。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的計劃已經被打亂,只能盡快脫身再做打算。

被追殺的姑娘泫然欲泣美眸含淚,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然後哽咽開口,“小公子,我身上只有這些。”

銀票上前將錢袋拿走,順便將她手裏的腰牌和銀子放在桌上,數過之後回頭道,“主子,錢不夠。”

趙明鈺看著那塊醜兮兮的腰牌,再看看被制住的兩個人,戳了一下然後問道,“這是什麽?”

銀票雖然是大內侍衛,但是對江湖中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少,這邊正想解釋,旁邊跪著的漢子忽然開口,“這是我的青衣腰牌,這臭丫頭偷了我的東西就跑,小子,識相的話就把腰牌還給我,不然,我們青衣樓要你們好看。”

“青衣樓是個殺手組織,危害江湖作惡多端,裏面都不是好人。”銀票瞥了那漢子一眼,湊到他們家主子耳邊低聲補充,因為這是在外面,所以把“目無法紀遲早要清剿”這種話給省了,不過這些話他不說他們家主子也能明白。

“殺手組織?官府對其中人員有懸賞嗎?”小王爺的思路很是清奇,得到肯定答案後直接讓人將這大言不慚的漢子連人帶腰牌一起送到衙門換賞錢,“把銀子給攤主們分分,如果還不夠,就只能委屈小爺自掏腰包了。”

上官飛燕聽到這壞她好事的家夥說話,胸口起伏差點氣到吐血,可她不能插嘴,只能眼睜睜看著配合她做戲的青衣樓殺手被帶走。

這到底哪兒來的憨貨,江湖事江湖了,沒事兒找衙門幹什麽?

趙明鈺三言兩語將事情安排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善,再次將一只腳放在椅子上兇巴巴吼道,“看什麽看?再看連你也一起送去衙門!”

小爺不打女人,可沒說不罵女人,憐香惜玉僅限綠名,你丫的一個紅名有多遠躲多遠。

上官飛燕掌心已經被指甲掐破,面上卻滿是委屈驚慌,帶著哭腔開始賣慘,“小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人追的緊,只有在鬧市才能保住性命,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行此下策。”

花滿樓是個善良的人,她這般哭訴一定能激起他的同情心,小樓現在是去不了了,好在花滿樓就在這裏,運氣好的話一樣能達到目的。

她不哭還好,這邊哭邊訴苦明顯就是另有所圖,趙明鈺看著這女人頭上的紅名,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送她去和剛才那漢子作伴,偷盜同樣違反律法,必須讓這個小賊好好感受大宋律法的威嚴。

混亂的街道很快恢復如常,趙明鈺留了人先給攤販賠償,等衙門的賞金下來再補給自己,夠不夠全靠運氣。

剛才那漢子武功那麽差,賞金肯定只有幾十兩,甚至還可能沒有賞金,唉,這波虧了。

陸小鳳捏著下巴看著被送去衙門的兩個人,眉頭微皺感覺有點不對勁,不過現在人已經被抓起來,有小王爺的威懾在,衙門必定從重處理,應該也翻不起什麽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