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2頁)

他們小王爺雖然雖然性子有些驕縱,卻並非無法無天,只是在某些方面固執的令人摸不著頭腦,比如說錢財。

不知情者或許覺得小王爺是個財迷,他們這些知情者卻知道,小王爺只是被窮怕了。

當今聖上繼位之前,他們兄弟倆在宮中過的並不好,當今聖上繼位之後,太後掌權,他們兄弟倆在宮中過的……更加不好。

皇上畢竟是天子,太後想做什麽總得顧及朝中大臣的反應,但是小王爺不一樣,他只是先帝留下來的一個兒子,如果不是皇上護著,什麽時候死了都人能注意到。

世叔是先帝留下的老臣,在朝野和江湖的名聲都很好,皇上當時年紀小,他自己還在太後的掌控中,實在沒有辦法將小王爺護的周全,於是便私下和世叔說了宮裏的情況,以小王爺性子頑劣需要管束為由將人送到了神侯府。

顧惜朝垂眸不語,他認識的小王爺像個溫暖的小太陽,臉上似乎永遠帶著燦爛笑容,如果不是剛才那一幕,他竟是想不出那個明艷的少年哭起來是什麽模樣。

皇宮大院看上去高不可攀,有時候,生活在那裏並不比花街柳巷好,都是藏汙納垢的地方,誰也不比誰過的輕松。

追命看他有些失落,一手攬著他的肩膀繼續說道,“不過小王爺天生就是個開朗的性子,認識他那麽多年,除了被皇上氣哭,還真沒見他怎麽不高興過。”

小祖宗在神侯府從來不會主動找事,他知道皇帝在宮裏過的也不好,所以盡可能不會給哥哥找麻煩,他覺得只要他乖乖聽話,宮裏的太後就找不到機會拿捏皇帝。

後來太後身體不好,皇帝漸漸掌權,他們神侯府才開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最開始,是南方出現天災,賑災救濟需要花錢,那一年國庫的稅收大半都花在了南邊,小祖宗看著空蕩蕩的國庫,半是心疼哥哥半是心疼錢,大半夜跑回神侯府哭到上氣不接下氣。

然後,京城那些江湖門派被肅清了一遍,但凡有違法亂紀的組織,六扇門出馬,一個都不能放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從那些門派中抄出來的銀子比他們想象的多了十倍有余,雖然和國庫花出去的相比依舊是九牛一毛,但是好歹讓小王爺心裏有了安慰。

萬萬沒想到,這還只是個開始,國庫空著才是正常,哪天裏面有錢了才稀奇。

每年給遼國輸送歲幣,要花錢;皇帝掌權後和西夏打仗,要花錢;打完西夏之後安撫百姓修築城防,要花錢;看皇帝的意思,接下來極有可能要和遼國繼續開戰,依舊要花錢……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花大錢的地方,小王爺剛把國庫填滿,轉眼皇上就全花出去了,不回神侯府哭才怪。

皇上花錢也不是亂花錢,每一兩銀子都花到了刀刃上,小祖宗知道輕重,不能對皇上撒氣,就只能回神侯府哭訴。

顧惜朝抿了抿唇,大宋將來要和遼國打仗,等他再長大些,去從軍也是個好辦法,如果遼國再也不能對大宋產生威脅,軍費的花銷和歲幣全都省下來,小王爺會不會開心到蹦起來?

另一邊,諸葛神侯剛回到府裏就被金劍銀劍請到後花園,看到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趙明鈺,腳步頓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遠處,白龍魚服的趙明寧尷尬的笑笑,他自己實在沒法子,這種時候只能麻煩太傅把小祖宗哄好。

無情和鐵手看到救星都松了口氣,連忙把位子給他們家世叔讓出來,小王爺這是真的是被氣狠了,聽他話中的意思,竟然要離開皇宮浪跡江湖,這怎麽可以?

諸葛神侯頭疼的聽著徒弟的話,看著眼睛通紅的小祖宗,果斷決定禍水東引,“小王爺,你不在京城的這些天,臥雲樓被幫派火拼波及,現在正在重建。”

趙明鈺猛的站起來,聲音悲憤手都在顫抖,“誰砸的?小爺的地盤都敢撒野,誰給他們的膽子?”

“是六分半堂和別的小幫派,六扇門已經把鬧事兒的抓起來了。”諸葛神侯和藹的拍拍小祖宗的腦袋,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麽脾性,旁人就真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安慰氣憤的少年。

臥雲樓是座酒樓,京城黑白兩道都知道,那是小王爺開的酒樓,而六分半堂,私底下的掌控者正是當朝宰相蔡京。

趙明鈺癟了癟嘴,剛止住的眼淚再一次爆發,“我哥在家把家底霍霍幹凈,蔡相還讓人砸我的店,這日子沒發過了嗚哇哇哇哇~”

混蛋蔡京,連小孩兒都欺負,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