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搶怎麽了?(第2/4頁)

這麽一揮,嘩啦啦撒滿整個大堂,桌上地上到處都是,引得不少食客開始哄搶。

大堂一時動靜雜亂,酒槽鼻怎麽還不知是遭了作弄?他登時火動至極,面目刹那兇神惡煞起來,擼了袖子便揚起胳膊:“臭婊、嘶——”

胳膊處傳來劇痛,是岑田劈掌卸開他的關節,又將人利落地往地上一搡,開始對付另外幾個同伴。

岑田功夫明顯不俗,幾下拳腳便把人拔得東倒西歪,也把大堂弄得一片狼藉。而這時,巡街的官差不知怎麽竟恰好到了這處,呼呼喝喝地跑進來把人拉開,也不問問青紅皂白,便把兩拔人都給帶去了府衙。

時辰還早,縣官才吃完早膳便趕著開堂審案。

他頂著個簸箕般的肚子慢慢悠悠地走到公案後,打了個油餅味的嗝後,才拉起長音擺著官威問了句:“一大早的,怎麽回事?”

肩膊被卸,疼得五官都挪了位的酒槽鼻正想倒打一耙時,關瑤卻搶先指了指岑田:“這位小郎撿了人家荷囊,在裏頭私自取了銀兩不說,還把人給打傷了。”

堂中一靜,兩拔人直接木掉半截,愕然望向關瑤。

岑田更是腦子發懵,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縣官也是奇怪地看了看關瑤:“你們不是一起的?”

“回大人的話,我與他們素不相識,只是來作個見證罷了。”關瑤答得煞有介事且一身正氣。

縣官眉目一松。

得,那這事就簡單了。

他松了松腰間箍得難受的大帶,正欲說話時堂下卻開始絮動起來,不止酒槽鼻那一夥有動靜,岑田也向關瑤靠近幾句,張了嘴似想說什麽。

“啪——”

縣官大力把驚堂木一拍:“吵吵什麽?都給本官閉嘴!”

震響過大,堂中恢復肅靜。

縣官搔了搔鼻頭的癢,清過嗓後便瞥向岑田:“按我大琮之律法,拾人財物若送官來,得一半充賞也無可厚非,但你這私取……可與竊物之罪並論了。”想了想,又故作寬容道:“本官看你年紀也不大,想是一時生了歪心。這樣,人先押著吧,罰幾日苦役算了。”

話音將落,堂外有人擂鼓,道是自己遇了搶賊。

大早上一堂事接一堂事,縣官已是不耐至極,把人宣到堂中便斥道:“什麽了不得的事這麽急?被人搶了東西找師爺記案去!擂鼓作什麽?”

師爺把人招來,照例問道:“什麽時辰的事?在哪裏被搶的?搶了些什麽?可還記得搶你的人生得什麽模樣?”

那人背書似地說道:“約莫寅時在八福客棧旁邊的巷子被搶的。小民當時吃了些酒,旁的賊人小民不大記得,但記得其中一人身形短粗,生著個酒槽鼻子,抄一口外地音……”

說著話,那人似是不經意地拿眼神在堂中悠了一圈,待見得那酒槽鼻後,當即兩眼放光指住他道:“就是這個人!就是他搶了我的荷袋!”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麽時候搶過你的荷袋?”酒槽鼻出聲便罵。

“啪——”

驚堂木再響,縣官怒喝道:“都噤聲不許吵!”

眾人皆靜後,關瑤倒是朝來人問了句:“你那荷袋什麽模樣?”

“青色的荷袋,裏頭有三十兩銀子,八顆銀瓜子和幾粒炸花生!”來人邊說話邊掰手指頭,說得振振有辭。

關瑤似是愣了愣,旋即一幅震驚模樣,適時向衙差遞上“贓物”。

衙差上呈,縣官接過一看,確是個青色的荷袋,再打開數了數,裏頭的銀兩數,甚至花生米都與那人說得一模一樣。

“白晝搶奪?”縣官把眼眯成縫,指著酒槽鼻一群人:“這幾個也給我押起來,先各打十個板子!”

幾人矍然一驚:“大人!冤枉啊!”

成片的叫屈聲中,關瑤得了衙差的示意,帶著喜彤快步跑了出去。

衙門外頭,紀雪湛和湘眉正著急地等著,見她出來正想問上幾句,卻被拉著往客棧跑:“快、馬車雇好了沒?咱們趕緊走!”

紀雪湛嚇住:“表姐?他、那個岑老兄還在裏頭呢?”

“不用管她,她被人買通了的!”關瑤把紀雪湛拉上外頭雇來的馬車,一幫人縮著擠在裏頭,吩咐馬車快些跑路。

紀雪湛還沉浸在方才的消息中,瞠目結舌道:“岑田被買通了?被誰買通了?表姐怎麽看出來的?”

怪不得讓他們給錢去找官差和人告狀,原來打的是這出主意?

關瑤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看,確認沒人跟著,這才抽空答他道:“咱們中途停的地方,食店或是客棧,都有一只巴掌大的白頭雀,應該就是留的記號。昨兒我指了個地方歇馬,後來啟程的時候,她還拿鞭戳了下馬脖子,引得那馬帶著馬車在地上畫了個半圓,肯定也是給人留的信。”

“表姐你真厲害!我都沒留意到這些!”紀小郎君聽得愈加目瞪口呆,復又問道:“可岑田為什麽要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