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兩人很快離開隔間,梅娘移步到江辭舟跟前:“多謝江公子,奴家衣裳已換好了。”

江辭舟似乎沒留意她,目光仍在扶冬身上:“怎麽辦?沒有扶冬姑娘的酒,我這嘴裏缺滋少味兒的,待會兒摘起花來都不美了,不如扶冬姑娘幫我去問問小何大人,能否派人回莊上取一壇送過來,我就等在這裏,多晚都候著。”

“這……”扶冬似乎有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好,那奴家問問四公子去。”

說著,帶上妓子們一齊退出去了。

門一掩上,青唯稍頓了片刻,說道:“這個扶冬她——”

“她是何鴻雲留在這裏的線人,專門盯梢你跟梅娘的。”江辭舟回過身,看向青唯。

青唯愕然:“你知道?”

她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留下她的?”

江辭舟道:“何鴻雲這個人不是善茬,朝天闖了扶夏館,這事就不可能善了,兼之……”江辭舟說著,看了一臉昏懵的朝天一眼,“他情急之下把過失扣給你,你又是我新結的娘子,何鴻雲更不會善罷甘休。他如果緊咬不放,周旋起來太耗精力,不如由著扶冬瞧出你與梅娘的蹊蹺,做個了結也好。”

他這話說得直白,青唯也聽得明白。

他二人前兩日還在打啞謎試機鋒,眼下危機當頭,彼此倒是暫不能掩藏了。

“何況,”江辭舟一頓,“你以為他就不曾懷疑我?”

青唯一聽這話,愣了愣。

是了,她當日在祝寧莊劫持江辭舟,有個名喚鄒平的,竟不顧江辭舟安危,下令底下巡衛放了弩箭。

眼下想想,這個鄒平不過區區一名校尉,在小何大人的莊子上,若不是被默許,如何幹的出威脅玄鷹司都虞侯性命的事?

曹昆德說,江辭舟憑借恩蔭做上玄鷹司都虞侯的位置,引得朝中不少人對他的身份起疑。

何鴻雲這個人看似平和,實則敏銳至極,生疑才是情理之中。所以他任由鄒平放箭,正是想要一試江辭舟的真正身份?

青唯不知江辭舟派朝天探扶夏館的目的是什麽,她甚至尚無法確定他究竟是誰,想做什麽,但她知道,在對付何鴻雲這一點上,他們的目標暫且是一致的。

思及此,她立刻問:“你打算怎麽辦?”

江辭舟道:“如果無法讓他罷手,那就讓他不敢再動手。”

青唯暗忖一番,問道:“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

江辭舟笑了笑:“娘子伶俐,一點就透。”

-

扶冬離開竹舍,四下沒尋著何鴻雲,倒是在風雅澗的院門口瞧見何鴻雲的扈從劉閶:“敢問劉護衛,四公子還沒回來麽?”

劉閶道:“想是還在小章大人的青玉案,你有什麽事嗎?”

“江公子稱是想吃奴家釀的酒,願派人去莊上取,多晚都等,奴家想請示四公子。”

劉閶想了想,頷首道:“那你隨我去‘青玉案’稟明四公子。”

領著扶冬離開風雅澗,到得青玉案門前,劉閶只是暫作一停,並沒有往裏去,而是沿著翠竹林中的岔口去向另一間樓院。

何鴻雲正在院中小亭裏歇息,他的身邊立著的正是鄒平。

鄒平一臉不忿,他適才在章庭那裏碰了一鼻子灰,章庭這個人,與他結交的才子寒士一副德行,自恃才高,誰的面子也不給。

劉閶引著扶冬過去,拜道:“四公子。”

何鴻雲有些疲憊,伸手揉著眉心,沒有睜眼:“怎麽樣?”

扶冬屈了屈膝,輕聲道:“回四公子,江公子與他身邊下人看上去並無異樣,但是中途有一名下人不慎灑了湯水在梅娘身上,被一名玄鷹衛帶去隔間換了衣裳。”

“什麽樣的玄鷹衛?”

扶冬搖頭:“帶著帷帽,奴家瞧不清他的樣貌。”

又是個帶帷帽的。

江辭舟那位少夫人,不也常帶著帷帽?

他今日帶梅娘過來,就是為了試一試江家這位少夫人。眼下來看,那個潛入祝寧莊的女賊,倒真像是她。

鄒平俯身在一旁獻計道:“小何大人,照卑職看,不如立刻設計把那女賊揪出來。”

何鴻雲問:“你的人手已埋伏好了?”

“埋伏好了,都藏在死胡同裏,照小何大人的吩咐,都穿著黑衣,只裝作尋常賊人。”

“沒帶弓弩吧?”

“這等曝露身份的兵器,卑職早吩咐他們收起來了。”

巡檢司的巡衛通常是不配弩的,但鄒平的狀況有點特殊,他的父親是衛尉寺卿,衛尉寺這個衙門,專管軍器火藥,他資蔭做官,下頭無人可領,兵部那頭圖省事,從衛尉寺裏撥了點人手給他,此事原本不合規矩,但朝廷辦差麽,只要明面上過得去,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罷。

何鴻雲問劉閶:“那女賊功夫厲害得緊,你請的殺手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