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她的兵器是軟玉劍,不能用,用則身份敗露。

青唯不知他是否又在試探自己,只敷衍說:“沒銀子,你給我打把兵器?”

江辭舟道:“朝天聽到了麽,把你的刀給她。”

朝天頭皮一麻,事到如今他算瞧明白了,當夜他在祝寧莊遇到的女賊正是少夫人,他把闖扶夏館的過失扣在青唯身上,被喂了一碗餿了的魚來鮮又被扔了新刀,實屬不冤。

可新刀到手中還沒用上幾日,朝天心疼得緊,悶聲劈砍,只覺多用一會兒是一會兒,沒準兒一會兒就被青唯搶了,一時間竟把大半殺手逼到酒館之外。

青唯借機撤回江辭舟身邊:“扇子借我一用。”

江辭舟一笑,遞給她:“拿去。”

青唯沒有伸手來接,將扇子套在雲頭刀尖,回旋展開,隨後往地上狠狠一杵,扇柄下方的折合處瞬間崩斷,散開的竹篾扇片被刀刃拋向高空,青唯伸手淩空攬過,將竹篾片通通攏於掌中,隨後伸手一擲,竹篾如飛刃,一刹擊退余下的殺手。

江辭舟有些訝異:“娘子好俊俏的身手。”

他這扇子名貴,扇柄雖毀了,翡翠扇墜子還落在地上,青唯隨手用刀尖一勾,將扇墜子收入懷中,問江辭舟:“你不是說要將計就計?打這麽久了,事情早該鬧大了,怎麽沒見東來順那個吃席的小章大人過來?”

江辭舟也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喚道:“祁銘。”

“在。”

“去高處看看。”

祁銘個頭高,輕功也好,聞聲在朝天幾人的掩戶下躍上酒館樓頂,展目一望,當即蹙了眉,他躍下房頂,來到江辭舟身邊,“虞侯,小章大人還有跟他一起吃席的士子已被這邊的動靜引過來了,但是鄒平讓巡檢司把他們攔在岔口外頭。”

德榮思忖一番,說道:“公子挑在小章大人擺席的同一天擺酒,那個小何大人勘破玄機,早作了防備,恐怕鄒平眼下只稱是巷子裏進了賊,並不讓他們進來。”

祁銘也道:“鄒平的巡衛扮作賊人,一沒配弩,又躲在殺手身後,無法活捉,虞侯,如果不能讓鄒平坐實暗殺您的罪責,今夜功夫恐怕就白費了,小何大人必是算準您會赴局,才出此下策的。”

青唯聽他們說完,心中暗道不好,她知道何鴻雲這個人不是善茬,沒成想這麽難對付。

青唯回頭問江辭舟:“眼下怎麽辦?”

江辭舟語氣如常:“德榮,我讓你備的火藥呢?”

“在呢。”德榮說著,從手邊食盒裏取出一小捆桐木紮,下頭連著一根引繩,正是火藥。德榮道:“可是公子,我們出不去啊,外頭都是殺手,巡檢司那幫人又攔在岔路口看戲,這火藥就算炸了,也炸不到巡檢司頭上。”

“看戲不是正好?”江辭舟道,“誰說讓你炸外頭了,往這兒炸。”

“這兒?”

“別忘了,這個鄒平的父親,是衛尉寺卿。”

德榮還沒明白,青唯已先一步反應過來。

衛尉寺是專管軍器火藥的衙門,而火藥這樣的管制之物,尋常人難以獲取,如果意外出現,頭一個該被懷疑的就是衛尉寺。

鄒平的巡衛今夜經何鴻雲提醒,沒有配弩,這不要緊,他們是兵部閉著眼從衛尉寺調出來的,接觸到軍庫裏的火藥一點不難。

自然單憑火藥,要懷疑到鄒平身上還有些牽強,可是此前在何鴻雲的莊子上,鄒平已讓身邊巡衛放弩射殺過江辭舟一回,眼下他的巡檢司又恰好堵在岔路口,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火藥一炸,前面的射殺就變成了有意為之,他想要賴過去便不可能了。

鄒平凡事聽命於何鴻雲,他坐實伏殺玄鷹司都虞侯的大罪,何鴻雲就算能明面上洗脫幹系,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怪不得江辭舟說,他要讓何鴻雲不得不罷手。

德榮還在深思,青唯上前一步,一把奪過火藥,問江辭舟,“扔哪兒?”

江辭舟看向一旁兩層高的酒舍,青唯隨即點了點頭。

頃刻之間,又有殺手襲入院中,青唯高聲道:“祁銘,幫我斷後!朝天,去門口,準備開路!”

朝天立刻應“是”,身形一下暴起,徑自殺向折枝居門扉。

青唯的身法極快,沖入酒館中,取出懷裏的火折子,引燃火繩,退出來時順便從水缸裏拎出躲在裏頭的扶冬,攜著她往門口奔去:“快走!”

兵戈交織聲中,隱約混雜著一絲“滋啦”的暗響,空氣裏浮起一股嗆人的煙味。

適才青唯突進酒舍,殺手們沒瞧清她手裏拿了什麽,直到聞到這一股煙味,才知是大事不好,一時間或翻墻或躍舍,紛紛搶出酒館。

江辭舟一直在門口等青唯,直到看到她攜著扶冬出來,拽了她的手,帶著她疾步往外走。

離火藥引炸還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