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2頁)

他別開眼,“鄒平的刑期已定了,他罪名重,三日後就要處斬。朝廷上沒動靜,何鴻雲一定著急,未必沒有行動,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所謂朝廷上沒動靜,並不是真正平靜,巡檢司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鄒平處斬的旨意一下,衛尉寺的鄒公陽立刻就病倒了。

可這些都是表面風浪。

表面風浪不足為懼,令人心驚是底下藏著的暗湧。

他們從陽坡校場救回來的人質,正是要卷起這股暗湧的水裏渦。

江辭舟道:“眼下只等這人質醒來。”

粥不燙了,青唯嫌一勺一勺舀著麻煩,捧著粥碗,悶頭把粥吃完,隨後將碗往桌上一放,不耐道:“我腦子被砸了那麽重一下,睡幾日也就醒了,這個人質,不就是肚皮上被剖了道口子麽,居然睡得比我還久!”

江辭舟不由笑了,“他被何鴻雲軟禁了五年,身子骨哪趕得上你?”

也是巧了,兩人正說著,外頭朝天忽然叩門:“公子,衛玦派人來稟,說人質醒了,問您是否要去衙門問話。”

這話出,江辭舟還沒說什麽,青唯霎時站起身:“那我們立刻——”

“不行。”江辭舟打斷道,他從木衣架上取下玄鷹袍,“你就在家等著,問完話,我回來與你詳說。”

“官人。”

還沒走到屏風後,袖口就被人從後方拽住了。

江辭舟回過身,青唯就站在她身後,目光楚楚:“官人,我就跟去看一眼。”

她嘗到了甜頭,知道這招好用,學會舉一反三了。

江辭舟眼下卻不吃這一套了:“不行,你身子剛好,不能受風,要見證人改日再見,今日你就在家裏歇著。”

青唯聽他語氣堅決,回到屋中坐下,她也懶得裝了,惱道:“你這人,怎麽忽然軟硬不吃了?我就是去見個證人罷了,又不是要跟人動手,病不病的有什麽要緊?瘟疫案這案子,除了你,還有誰比我更清楚,待會兒你問話,有我從旁兜著,也好防著疏漏不是?

“我跟這案子跟了這麽久,幾回和人拼命,好不容易從陽坡校場救回來一個證人,眼下臨門一腳,你不讓我邁了,你把我放在家中,我要是著急上火,仔細明天一大早,你還要請吳醫官來為我瞧病。”

江辭舟從竹屏後出來,將看到青唯氣惱地坐在桌前,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一物。

那是他的竹扇。在她靈巧的指間一開一合。

是她砍了後院的湘妃竹,在他昏迷的那幾日,做好送給他。

江辭舟步去桌前:“去換衣裳。”

青唯只當他是讓她換衣裳去榻上躺著,別開臉:“不換,都睡了好幾日了,睡不著。”

“你就這麽跟我去?”江辭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裙裳上,“玄鷹司衙門重地,扮成廝役跟著我。”

青唯一愣,立刻展顏一笑,將扇子往江辭舟手裏一塞:“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