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張遠岫道:“敢問姑娘,近日可是在追查何鴻雲的案子?”

青唯沒吭聲。

張遠岫繼續道:“在下知道這案子牽扯重大,眼下手上有條線索,不知對姑娘是否有用。

“今夜在下與何鴻雲同在會雲廬吃席,途中,何鴻雲身邊扈從單連來找,像是有非常要緊的事。在下擔心驚動何鴻雲,沒能聽到他二人說了什麽,事後,在下讓人去查了查單連,發現他似乎是從巡檢司的方向來的。”

青唯聽張遠岫說完,沉默半晌,卻問:“這麽重要的線索,你為何要告訴我?”

她並不認得他,陽坡校場大火過後,瘟疫案明面上是玄鷹司在跟,張遠岫有任何線索,都應該去找江辭舟而非是她。

何況聽張遠岫這話的意思,他竟像是這知道瘟疫案與洗襟台的關系的。

張遠岫沒答,他笑了笑,只問:“日前聽說姑娘在洗襟台下受傷,不知傷勢可好些了?”

青唯道:“……好多了。”

張遠岫道:“在下回京得突然,聽聞這事,匆匆備禮,禮不周,還請姑娘莫怪。”

說罷這話,他朝青唯揖了揖,“太晚了,今日不便多叨擾,改日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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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回到書齋,曲茂已經離開了,他還要去營裏,再過一個時辰就得帶兵出城。

江辭舟見青唯面色沉沉,溫聲問:“怎麽了?”

青唯搖了搖頭,她倒不是不想與江辭舟提張遠岫,只是目下有更重要的事,沒必要將精力放在旁人身上,她只問:“你讓人去查單連了嗎?”

江辭舟道:“吳曾的人盯著他,他有異動,玄鷹司應該會來回稟。”

正說著,祁銘很快回來了,他目中有急色,再沒了素日的溫和,一進書齋,便向江辭舟稟道:“虞侯,屬下已去問過巡檢司的史涼,他說,今日去對指印的是刑部的劉典隸,他查的指印……是崔弘義的。”

江辭舟與青唯的臉色同時一變。

有人去比對崔弘義的指印?

祁銘接著道:“回來的路上,屬下還碰到了吳校尉,吳讓屬下幫忙回稟,今日申時末,單連曾在巡檢司附近出現過。屬下粗略算了算,雖然並不確定,單連出現的時間,與劉典隸離開的時間差不多。”

青唯心中一頓,張遠岫倒是沒騙她,單連今日果然有異動。

江辭舟問:“吳曾呢?”

“吳校尉說,今日單連動向有異,他不放心,打算趕去幾戶藥商那裏看看。”

如果劉典隸與單連出現在同一地點不是巧合,也就是說,比對崔弘義指印,是何鴻雲授意的。

何鴻雲做事一貫謹慎,能讓他這麽冒險的,必然與洗襟台有關。

可崔弘義身上,還有什麽與洗襟台有關呢?江辭舟只能想到一樁案子。

他看向青唯,還沒開口,青唯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立刻道:“我去喚我妹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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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芝蕓到了書齋,見裏頭除了青唯,還有江辭舟與幾名玄鷹衛,被這陣仗鎮住,半晌,怯生生地喚了聲:“阿姐、姐夫……”

江辭舟道:“我有事要問你,你如實說,莫要害怕。”

崔芝蕓點了點頭:“姐夫只管問就是。”

“我聽青唯說,當年叔父在陵川,本來是河道碼頭的工長,後來才遷居到嶽州,做起了渠茶買賣,你還記得他為何忽然做起了買賣嗎?”

崔弘義遷居去嶽州時,崔芝蕓大概十一二歲,已經是記事的年紀。

她道:“記得,爹爹說,他受了高官指點。”

“那高官是誰?”青唯問,“可是魏升?”

“不,不是。”崔芝蕓竟是知道魏升是誰,“魏大人是陵川府尹,爹爹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物?我記得,似乎是……衛大人手下的一名吏胥。”

江辭舟順著她的話往下問:“魏升手下的吏胥為何願意把商路介紹給叔父?”

崔芝蕓道:“因為爹爹幫他跑過腿,搬送過貨物,他感激在心,所以指點爹爹做買賣。”

案宗上也是這麽說的,欽差問崔弘義魏升為何給他介紹買賣,崔弘義也說,因為他幫魏升手下跑過腿。

崔芝蕓見青唯與江辭舟俱是沉肅,意識到自己交代的話十分重要,眼下爹爹就要被押解上京,指不定阿姐和姐夫能夠救他呢?她仔細回想,一點細節都不敢漏掉,“我記得……當時爹爹,好像幫那名吏胥搬送的是一批……一批藥材。”

“你說什麽?”青唯愕然問,“叔父搬的是藥材?”

她頓了頓,“不是木料嗎?”

崔芝蕓聽了這話也是詫異,想明白以後說道:“阿姐弄混了,木料是官府讓爹爹去搬送的,洗襟台剛修建那會兒,有批木料送來陵川,爹爹接了這個活,因此才結識了魏大人的吏胥。後來這個吏胥似乎有什麽事走不開,托爹爹幫忙辦了一批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