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5頁)

殺手招招致命,不多時,已在車頭撕出一道口子,尤紹要攔卻來不及,眼見著一名殺手在同伴的掩護下躍上馬背,正是這時,遠處忽然傳來奔馬之聲。

尤紹驀地轉頭望去,漫天雪粒子裏,數十人策著駿馬狂奔而來,身上的玄鷹袍在這暗白世界裏格外醒目,明明隔得很遠,尤紹似乎瞧見了他們衣擺上的雄鷹暗紋,在玄鷹司最鼎盛之時,雄鷹的怒視足以令任何一個人望之畏然。

祁銘目力好,最擅觀察,遙遙瞧見一名殺手已攀上囚車的馬背,高聲道:“衛掌使!”

衛玦點頭,在馬背上張弓搭箭,隔著紛紛揚揚的雪,箭矢破風而出,一下子紮入殺手的胸口。

殺手悶哼一聲,當即摔落馬下。

巡檢司見玄鷹司到了,氣勢大震,趁著空档,重新補上車前缺漏,可惜黑衣殺手的動作更快,見形勢突變,立刻更改對策,幾乎不顧防守,以血軀開路,從四面八方直襲囚車。

青唯帶著朝天亟亟打馬,還沒到近前,手中軟劍揮擲而出,當先纏住一個殺手的脖子,她借著這股力道,騰空躍起,拔出腰間的彎刀,身形快如一道殘影,掠至馬車前,斬斷一條襲向崔弘義的胳膊。與此同時,朝天單手扼住馬前一名殺手的咽喉,徑自將他飛拋出去,撞開襲來再度襲來的一幹殺手。

江辭舟見局勢已得到控制,在曲茂邊上停下馬,提劍順手幫他擋去殺手襲來的一刀,調度道:“衛玦,你帶人去保護嫌犯,章祿之,今日劫殺囚車對何鴻雲太重要,他不可能任這些殺手單獨前來,單連一定在附近,你帶著幾名邏卒去附近找一找。”

兩人同聲應道:“是。”

雪愈下愈大,玄鷹司到來,殺手頃刻間落了下風,兼之江辭舟調度有方,崔弘義很快被保護下來,殺手們見劫殺無望,撤退的撤退,撤退不了的,咬破後槽牙的毒自盡。

今日玄鷹司雖然來得及時,巡檢司還是有少許傷亡,祁銘領著一眾玄鷹衛打掃戰場,青唯來到囚車前,將兜帽掀了,“叔父,是我,您沒事吧?”

崔弘義歷經一場生死之劫,心中慌亂難平,見是青唯,怔然道:“青唯,怎麽……怎麽是你?”

他知道她會功夫,沒成想功夫好成了這樣,好在他只是個普通商人,看不出她本事真正高低,只問:“你在這,那芝蕓呢?”

“芝蕓在家,這裏太危險,我沒讓她跟來。”青唯道。

她語焉不詳,崔弘義聽不出個所以然,但他知道此處不是敘舊的地方,隨即問:“怎麽來了這麽多殺手?”

“此事說來話長。”青唯道,“我們先回京裏,還有許多事,我得跟叔父求證。”

崔弘義連連點頭:“好。”

見了青唯,崔弘義到底放心了些,這個小丫頭雖然只在崔府住了兩年,話也少,但崔弘義看得出,她主意很正,關鍵時候十分可靠,否則彼時欽差上門,他不會將芝蕓托付給她。

玄鷹司很快打掃完戰場,與巡檢司一起勻出幾匹馬來馱屍身,不多時,章祿之也回來了,他向江辭舟回稟道:“虞侯,屬下帶人在四處找了找,附近果然有人監視這些殺手的行動,這人警惕得很,見殺手失手,早跑了,不知是不是單連。”

江辭舟頷首,回身步至章庭面前:“小章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接到人質,還請速速回京。”

章庭沉默一下,沒過問玄鷹司為何能預知危險,及時趕來。左右玄鷹司這個衙門一直這樣,只聽天子一人之命,有些內應,也不是他該問的。

他合袖朝江辭舟俯身一揖:“今日實在多謝虞侯了。”

曲茂這會兒已緩過來些許了,他被尤紹摻著,灰頭土臉地立在一旁,聽江辭舟與章庭說完話,咽了口唾沫,“子陵,我剛剛看你……”

他的目光落在江辭舟腰間的劍上。

這是玄鷹司都虞侯的佩劍,他知道。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江子陵和他一樣不學無術,既不會文也不會武,更不會調度用兵,可是適才,他策馬到他身前,從容幫他擋開殺手的一招,絕不是一個不會功夫的人用得出的。

曲茂自認在武學上是個廢物,但他出身將門世家,他看得出。

江辭舟頓了頓,只道:“這事回頭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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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天已徹底亮了,雪粒子紛揚不止,一行人上了馬,沿著官道剛走了一程,忽然齊齊頓住。

只見官道上,迎面一行官兵行來,當先一人竟是刑部郎中,而他身側除了何鴻雲,還跟著左驍衛的中郎將即左驍衛輕騎。

到了近前,刑部郎中下馬,先跟江辭舟與章庭行了個禮:“江虞侯,小章大人。”

章庭也下了馬:“不知梁大人到此,有何貴幹?”

“是這樣,刑部一大早接到報案,稱是……”梁郎中猶豫著看了江辭舟一眼,“稱是江虞侯的夫人崔氏,是日前城南劫獄案的劫匪。目下刑部已查實,崔氏確系劫匪無疑,且有證人袁文光供狀證詞,小何大人也提供了崔氏日前闖祝寧莊的證據。因為事關朝廷命官的家眷,此事在下已請示三司,奏明朝廷,朝廷疑玄鷹司與崔氏有勾結,又聽聞玄鷹司異動,著令左驍衛中郎將率輕騎,與在下一起出城,緝捕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