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頁)

而最後,謝容與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衛玦道:“多謝齊大人解惑,在下明白了。”

齊文柏搖了搖頭,“衛大人客氣了。”

他說著,似想起什麽,朝謝容與揖下,“至於偷盜尹四姑娘所作的《山雨四景圖》底畫一事,還望殿下莫怪。”他略去嶽魚七故意給謝容與設置難題不提,解釋道,“我等在得知曲不惟是罪魁後,思來想去,最終決定以一副《山雨四景圖》為餌,試一試曲茂。”

至於為何要試曲茂,其一當然是想通過曲茂的反應,看看《四景圖》的真跡是否在曲不惟手上。

第二個原因不便宣之於口——齊文柏不夠信任謝容與。

倒不是因為謝容與和曲茂走得近,謝容與作為一個異姓王,卻掌著玄鷹司這樣一支天子近衛,這樣的官職任命,放在任何一朝都是極不合適的,也許趙疏足夠信任謝容與,齊文柏到底是天子之臣,初初接觸,對小昭王多少都是忌憚的。

所以他默許了嶽魚七出手試探小昭王。

謝容與聽明白了齊文柏的言中之意,只淡淡回了兩個字:“無礙。”

他隨後問:“你們既然以《山雨四景圖》試過停嵐,是不是已經知道《四景圖》真跡的下落了?”

齊文柏對謝容與有愧,深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聽他這麽問,立刻答道:“正是。殿下既然查到了曲不惟,下官等自然不能閑著,我們利用手上的線索,已經探得曲不惟把販賣名額所獲的贓銀暫存在中州的一所宅邸中。”

青唯道:“師父昨晚說讓我隨您去中州,就是為了去取《四景圖》?”

嶽魚七頷首,“對,這事我思來想去,還是由你我去辦最好。”

衛玦道:“嶽前輩所言有理,眼下玄鷹司在東安辦案,曲不惟、章鶴書等人定然有所警覺,玄鷹司此刻如果有大動作,怕是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嶽前輩功夫高強,行蹤隱秘,如果由您出面盜取《四景圖》,必能令他們防不勝防。”

齊文柏道:“曲不惟私宅的位子,在下已經打聽清楚了,沿途業已安排了人手側應,只要嶽小將軍與溫姑娘能順利將《四景圖》取回,罩上沈瀾留下的覆畫,我們定能取得曲不惟的罪證。”

嶽魚七點了點頭,他隨即起身,對青唯道:“事不宜遲,你準備準備,我們眼下就動身。”

青唯一愣:“眼下?”

嶽魚七看她一眼,“怎麽,你不願意?”

青唯抿著唇,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不是不願,就是覺得……太倉促了,她還以為怎麽都要明日才與官人辭別呢。

嶽魚七將她這副不舍的樣子盡收眼底,又看向謝容與,“你呢?你也有異議嗎?”

謝容與看青唯一眼,默了一瞬,“眼下就走確實太倉促了,小野的行囊半點沒收拾,不知嶽前輩可否容我們半日,今日暮裏再動身?”

嶽魚七看看謝容與,又看看青唯。

不是說都成親一年了,怎麽還這麽膩乎,當年嶽紅英嫁給溫阡,也沒見難舍難分成這樣。

他冷哼一聲,踱步往外而去,“那就酉時正刻,多一刻都不等。”

-

“少夫人的行囊只收了衣物,小的這一包除了銀票,還備了繩索、匕首、傷藥,解毒散,還有以防萬一的毒藥和易容粉,該是不缺什麽了。”

夕陽西下,馬匹已經套好了,德榮說完,幫青唯把兩包行囊系在鞍韉後。

謝容與看著青唯,為她罩上新制的鬥篷,鬥篷薄如蟬翼,與盛夏相宜,“本來想找個好鐵匠為你打把重劍的,可惜沒來得及,我這把劍你且拿著,軍器監的名品,多少比外頭買的要趁手些。”

青唯點點頭,從他手裏接過劍。

謝容與又道:“在外不比家中,雖然有嶽前輩在,往來數日風餐露宿,一定照顧好自己。”

青唯道:“好。”

“如果取不來四景圖,”謝容與稍稍一停,“也不要勉強,我總有法子往下查,你且記得,沒有什麽比你的安危重要。”

青唯擡眼望向他。

暮風拂過,帶起霞色點點落進他的眼中,溫煦得像月下靜湖。

對上她的目光,謝容與溫聲道:“怎麽?”

青唯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開口,遠處巷口的馬打了個響鼻。嶽魚七一刻前就在巷子口等她了,青唯看了眼天色,說好的酉時正刻,容不得她耽擱。

青唯又看謝容與一眼,“那我走了。”

謝容與“嗯”一聲,“快去吧。”

青唯將長劍與行囊一並系在鞍韉處,牽著馬往巷口走。

謝容與看著她的背影,默了片刻,喚了聲,“娘子。”他沒有說太多,頓了頓只道,“娘子,早去早回。”

青唯的身影一下頓住。

她忽然折返身來,還不待謝容與反應,一下便撞進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