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海底撈戰隊出發(第2/2頁)

高俅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他掣掣韁繩,並行過來,向沈、姚二人道:“公主的乳母,隔三岔五就來鬧,因先帝和高太後、向太後都護著她,駙馬有令,俺們這些下人,絕不可動她一根手指頭,每回讓她撒夠了氣,她也就走啦。”

沈馥之張著的o字型嘴,慢慢閉上了。

皇室的家事齟齬,雖不至於被說書藝人們和雜劇伶人們拿出來公開宣揚或編排,但開封城就這麽大,越是富貴人家使喚的下人又越是烏泱泱的,公主駙馬的八卦怎會傳不到市井之中呢。

沈馥之從食客們的閑話飛語裏,約略知曉,這大宋第一駙馬所尚的大長公主,十來年前就過世了。神宗皇帝與這位妹妹自小感情甚篤,認定是駙馬濫寵姬妾,刺激了公主,令公主憂疾並起才香消玉殞的,因而勃然大怒,將駙馬的八個姬妾都配去軍中,又貶逐外放了駙馬。

也有傳言,王駙馬被貶,亦與他此前在烏台詩案中為好友蘇軾奔走、欲救其性命有關。神宗皇帝不過是殺雞儆猴,讓諸位皇親國戚、朝堂大臣看看,結交舊黨是個什麽下場。

無論何種原因,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啊,只怕轉世投胎的大長公主都已嫁作人婦了,王詵也早已由算來是侄兒的新天子恢復駙馬都尉身份,眼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乳母,卻還在為舊主哀嚎。

沈馥之與姚歡,都沒有做過母親,但女性天然的共情本能,令她倆也被眼前的情景觸動,感到心酸。

高俅亦嘆氣:“駙馬說,乳母因誤會他而向先帝誣告,令他傷心。但公主當年,是在這位乳母懷中西去的,公主臨終時,誰都沒喊,就喊的乳母。即使太後與官家沒有口諭送來,看在與公主夫妻一場的份上,駙馬也不會為難乳母。”

姚歡心道,這段八卦,一千年後還被人嚼舌頭呢。雖然史家那支筆,也未必寫的都是事實,可大長公主彌留之際,只喊奶媽不喊老公,多少也說明些問題吧。

咳,莫多想莫多想,咱就是個過來做海底撈服務的乙方,管那出錢的金主是不是渣男呢。

騾車到了門口,已有數名家仆出來,幫著將一筐筐主材輔材轉到府內通行的小車上。

老乳母眯著眼睛,看清都是些吃的,又見沈馥之和姚歡等人皆是紮袖短衫的利索打扮,要跟著高俅進門去,她稍稍泄了幾分的怒火又聚積起來。

“怎麽,駙馬今日請客做酒席呐。甚好甚好,老身便坐在此處,替他迎接貴客。”

她說著,從挎在腕上的褡褳裏掏出一把東西,撿了一個塞到嘴裏。

“昨日進宮,向太後賞的秋棗兒,俺吃幾個提提氣,待”

突然之間,老乳母噤了聲。

眾人忽聽那煩得不行的尖利女聲戛然而止,都不由好奇,齊刷刷地扭頭向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