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父親的理由(第2/2頁)

自此,姚歡似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曾緯”這個名字沒有留於史料,原來是很早就被他爹運作到地方州縣去了,並且此事與她姚歡是否穿越來,關系不大。

姚歡這頭心中嘀嘀咕咕,曾緯那頭,則更是憋悶得快把後牙槽咬出坑來。

此前他猶豫是否要將禦史刀筆吏的狠勁帶入策論、令到父親難堪時,張尚儀還笑他不清楚父親的手腕。

今日看來,父親的心思,確實老而彌辣,講到最後,竟拿歡兒來說事。

所以自己還得反過來,感謝父親的慈愛與苦心?

感謝他用犧牲掉愛子入仕京朝官的代價,換回他自己的顏面?感謝他將殿試榜眼的愛子遠放邊疆,從而達到與章惇爭奪邊事指揮權的目的?感謝他費盡思量地轉圜,讓愛子能在天高皇帝遠的偏僻之地與屬意的女子終成眷屬?

如果最終還是幕職州縣之路,他此番孤注一擲還有什麽意義?

“四郎,別太信你父親的許諾,路還是要你自己走出來。”

曾緯耳邊,響起張尚儀勸他的話。

心腸冷硬之人的承諾不可盡信。

尚儀大概是這麽個意思。

曾緯沉默著。

他無論怎麽用力,也無法擠出從前說有就有的恭敬謙孝的神態,向父親道聲“兒子知道了,這就按父親說的去辦”

他喉頭咽了好幾次,最終扭頭看向姚歡。

他朝她溫柔地笑了笑,這笑容足以掩飾他對於父親快要崩不住的怨懟,反而好像在向父母表明,自己領悟到了二老的成全。

然則,令他傷心的是,歡兒的面色,居然看不出震驚與同情,而是對於“曾樞相”的金點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認同與……感激?

他恍恍惚惚間,又聽父親帶了說公事的口吻道:“再過一陣,照例又是遼國遣使來京的時候。方才,你們也聽王表兄提及,邵郎君引薦給榷貨務的番商,半月後就有第一艘運載生豆的船入舶。官家的意思,或許要令蘇公(蘇頌)出山,參與遼使的接伴,提一提胡豆榷貨,反正對遼事務,蘇公是行家。姚娘子呢,或許也有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