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苦晝短05(第2/4頁)

“我何時喜歡你了?”傅秋鋒連禮節都忘了堅持,硬是撐起身子,茫然又錯愕地問。

容璲握拳一砸地面:“你還說當朕的朋友也好!”

傅秋鋒更不解了:“天哪,能當陛下的朋友難道不好嗎?”

容璲:“……”

傅秋鋒頭暈眼花地勉強審視著容璲陰晴不定變幻莫測的表情,一瞬間大徹大悟,終於明白了他們之前說話時隱約察覺的怪異之處,他病中垂死驚坐起,問道:“難道你一直以為臣傾心於你,想做皇後那種喜歡嗎?”

“難道不是嗎?”容璲震驚反問。

傅秋鋒:“……”

傅秋鋒崩潰地澄清道:“臣沒有啊!臣對您絕無半點逾越之情,絕對絕對沒有想對您做不軌之事,您可是皇帝,給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啊!”

容璲:“……”

容璲狠狠地閉了下眼,悲憤道:“那你說什麽龍只能遠觀?”

傅秋鋒腦中嗡嗡直響:“是臣該死,臣是為了轉移您的注意支走您。”

容璲又不甘道:“朕靠近你,你為什麽要臉紅?”

傅秋鋒真誠說:“您容貌天下無雙,誰看了都要臉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容璲吼道:“那你就是對朕有非分之想!”

傅秋鋒同樣提高聲音:“這是兩回事,就算喜歡臣也是喜歡您的臉。”

“你……”容璲氣的手抖,“膚淺,荒謬,粗俗!”

傅秋鋒趕緊舉手解釋:“是欣賞,臣真的絕無半點汙穢之意啊!”

“那你是說朕的想法汙穢?”

“臣絕無此意,您的任何想法都是合理的!”

容璲扭過頭,深吸幾口氣,惱羞成怒連耳根都通紅一片,又說不出的失落不平,他不禁感覺這些天來他的糾結都成了笑話,都是他一個人的可悲妄想。

傅秋鋒也被迫開始冷靜,山洞的氣氛陷入僵持,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時,如同回光返照只是抽幹最後的精力似的,他撐著地面劇烈的咳嗽起來,嗆咳間嘔出一灘鮮紅的血。

容璲心頭一抽,濺在他衣擺上的血仿佛灼痛了他缺乏溫度的皮膚,他登時心軟下來,又無比委屈,一把抱住傅秋鋒,惡狠狠道:“朕的臉當然是朕的,朕不管,你就是喜歡朕,敢再否認,朕就…朕……”

他說了半天,連一句象征性的狠話都沒想好。

傅秋鋒把頭抵在容璲胸前,這次是再也使不出一點氣力,衰弱的肉眼可見。

“陛下。”傅秋鋒良久才吐出這兩個完整的字,“把箭剜出來。”

“朕的匕首丟了。”容璲道。

“臣還有。”傅秋鋒提醒他。

容璲愣了愣:“朕賞給你的匕首,沒開刃。”

“那就看陛下的手法了。”傅秋鋒幾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容璲是何種表情,他直冒冷汗,頭腦也昏昏沉沉,還是順著容璲的腿趴了下來,盡量輕松地寬慰道,“您也可以當做臣口無遮攔害您誤解的懲罰。”

“朕豈是如此小肚雞腸的人!你不喜歡,倒省了朕絞盡腦汁拒絕一個救朕性命的有功之臣!”容璲斥道,他攥了攥手指,從傅秋鋒腰上摸出那柄雕花匕首,拔刀出鞘的一刻,第一次這般猶豫不決。

他沒由來的煩悶怨懟,但所有感情都被傅秋鋒的血沖淡,容璲強迫自己冷靜,鎮定,漠然,就像登基以來一直告誡自己的那樣,他俯身把刀湊道火焰上,隨著他的手而一起顫動的匕首慢慢穩定。

傅秋鋒察覺容璲慢慢掀開了他的衣衫,那雙手在火焰邊烘烤過,暖和又靈巧,一點點伸到胸前拉開衣襟,再舒緩地從後頸向下掀起,他沉默著咬住了自己的衣袖,期望能在中途昏過去最好。

容璲突然嗤笑了一聲:“既然你不喜歡朕,那換朕來喜歡你好了。”

傅秋鋒口中的布一松,一刹那的驚訝和波瀾讓他愣住,但背上驟然一疼,燒熱的鈍刀順著箭杆的方向刺入皮肉,每一寸經脈骨髓都在抗拒的同時又將刀尖深深吞入,痛楚順著脊椎流向四肢百骸,連指尖都不受控制的戰栗,在巖石地面上抓出道道血痕,傅秋鋒的呼吸猛地梗在嗓子裏,噎成一聲變了調的嗚咽。

容璲在精準操縱內力上已經經驗十足,就算達不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但驅使一柄匕首在血肉之軀上橫沖直撞也綽綽有余。

附著真氣的刀尖劈開肌理,和箭頭蹭出一聲瘆人的噪音,傅秋鋒肩胛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一樣向上聳立合攏,細密的汗珠混合著血跡在雪白的背上暈成一幅水墨,容璲咬緊牙關,嘗到一口腥甜,他用力剜出帶著倒鉤的箭頭,將它們甩遠,撕下一片裏衣按住血肉模糊的傷口。

一回生兩回熟,剩下的箭頭容璲已經熟練麻木,傅秋鋒始終沒有開口,他的眸光有些渙散,死死咬著衣袖,在斷續的破碎喘息中逐漸松下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