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馬屁逵

把蘇軾當自己人,因為蘇軾自始至終不贊同司馬光的執政手段,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對舊黨的其他人有過攻訐。

更沒有對舊黨的大後台太皇太後高正儀有過攻訐。

畢竟,自己的親弟弟蘇轍也是舊黨,太皇太後還是自己的粉絲,蘇軾做不出來懟粉的事來。

加上,蘇軾和呂大防、範純仁等舊黨核心人物的私交都很好,犯不著和當年一樣,傻呼呼地將火力對準皇帝和王安石猛懟,那是作死。聰明人,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坑面前掉下去兩次。

都說,蘇軾很不幸。

他在王安石執政的時候,反對改革派,將皇帝都得罪死了,才有了‘烏台詩案’,最終被貶黃州。等到司馬光上台了,他還敢反對司馬光,又被貶謫。

可那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瞎琢磨,蘇軾什麽時候在元佑年被貶謫了?

他是自願請求調離京城的好不好。

學士的身份,官階,都沒有剝奪,只不過表面上看,他似乎成了知州。大宋的知州,不少都是給京城的高官被貶謫的時候給準備的。可蘇軾不是,他地位身份官階都沒掉,掉的只是衙門的規格,僅此而已。而且還是自己要求的,連司馬光都沒有要將蘇軾打壓的打算。

所以,蘇軾是範純仁眼中的自己人,可是徐讓是誰?

他有什麽資格來反駁自己的決定?

越看越不順眼的範純仁,見徐讓還有些心有不甘,於是冷言冷語道:“是老夫錯了,還是大宋的律法錯了?”

“下官不敢。”

徐讓連範純仁的目光都不敢對視,低著頭,躬身認錯道。

他這才發現,似乎這次賈道全的案子,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機會,而是一個坑。朝廷本來已經做出了決斷,自己非要和朝廷過不去,豈不是找死?

下午的斷案就更簡單了,主犯認罪,但是動機還不明。

賈道全對高孝立懷恨在心,擺明了要臨死拉個墊背的,把高孝立給牽扯進來了。

被告變原告。

高孝立有點傻眼,他還是潁州城內跺跺腳,潁州城都要抖三抖的狠角色,高家還是不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了?

“高家家主高孝立汙蔑犯官火燒潁州碼頭貨場,想要勒索我二十萬貫銀錢,犯官氣不過,這才聚集了莊丁想要去高家討要說法。”

“賈道全,你血口噴人!”

“可有證據?”

“沒有,但是犯官有證人。”

……

咦——

在衙門口觀看斷案的百姓頓時起哄起來,大戶之間的對廝,對於當地百姓來說,就像是明星撕逼一樣博人眼球。他們最喜歡看的就是這種接地氣的大人物之間的廝殺,最好能在衙門上真刀真槍的來一場生死之戰,才好。

有人還準備了爛菜葉,臭雞蛋之類的看斷案必備的道具,就等著案犯押解出衙門去大牢的時候,過過手癮。

平日裏,潁州的百姓誰敢拿這些東西往高孝立和賈道全的臉上招呼?

大家盼這一天好久了。

可惜,京城來的大老爺不配合,根本不給百姓這個千載難得的機會,一聲‘狗賊不得好死’,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還往外轟人,太可恨了。

但沒辦法,衙門斷案臨時退堂,範純仁本不想節外生枝,但想起來臨出京城的時候,太皇太後高正儀囑咐過自己,有機會的話敲打敲打潁州高氏。

高孝立見狀,心都涼了半截。

因為,他也被區別對待了,大堂之中就留下了範純仁,蘇軾,還有潁州州衙的官員。

他很想把李逵威脅他的事說出來,可問題是,誰信啊!

李逵不過是蘇軾的徒孫,他老師都在沂州呆著呢。蘇軾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徒孫就腆著臉對高孝立發難。

可是他能夠預料到,賈道全的說辭會對他很不利。

果然,等詢問結束之後,徐讓就匆匆的消息帶給了高孝立。賈道全避重就輕,就說高孝立汙蔑的他窩藏縱火罪犯,還有故意縱火貨場的事,其他的一概不提。

這讓高孝立又驚又怒。

驚的是,範純仁竟然相信了。

怒的是,他竟然被死定了的賈道全坑了一把。

散衙之後,蘇軾作為地主,理應給範純仁接風洗塵,以盡地主之宜。

蘇軾準備了家宴來款待範純仁。

高俅眼巴巴的和雙慶一樣在中廳外頭候著,他回想起當年蘇軾在京城的時候,每當蘇軾參加宴會,也是這樣的場面,有點勾起了他的回憶,但他不期待。這不是什麽讓他能夠高興的回憶。

誰也不喜歡主人吃飯,自己只能站邊上咽口水的場面,都盼著能一起吃。

反倒是李逵和李雲竟然被安排了座次,雖然靠門,但也是讓他們兩個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