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心頭好(第2/3頁)

範雙慶年紀小,被李雲的哀怨感染了,嚇地一激靈。心驚膽戰的也不敢造次,只好空著手打著飽嗝回去復命。來到考官房內,範純仁眼巴巴的等著他呢?見他兩手空空,不滿道:“怎麽回事?”

“老爺,您老傷了他們的心,以後混吃混喝恐怕難了,嗝……”

聽雙慶回話,範純仁一開始還有點惴惴不安,傷誰也不要傷小孩子。李雲的性格,也就是半大孩子一樣,很不成熟。自己無心傷了他,恐怕以後真的要尷尬了。只是他也很懊惱,原以為能夠吃上三天,沒想到吃了一天就斷頓了。

更可氣的是,自己的從孫竟然吃飽了回來。

不過有一個人他必須要重視,那就是李逵。比起李雲來,李逵的心智更加成熟,雖然也很不靠譜,但是李逵的不靠譜不是源於心智,而是性格。在範純仁看來,李逵的心智已經成熟,而且手段能力都不錯,得罪這樣的人,對他來說並非是好事。

他的人設標簽上有三個大字——老好人。

什麽是老好人,輕易不得罪人。即便是得罪人,也得罪能招惹得起的人。

範純仁垂垂老矣,已經邁入老年,而李逵呢?如同朝陽般冉冉升起,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必然會光彩奪目。雖說這小子憊懶,但在他看來,十四歲的李逵,就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將整個潁州的大戶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豈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連他,恐怕也做不到。

擔心之余,範純仁問:“李逵如何?”

“他吃飯,我搶不過他!”

範雙慶說到這裏,只有幹瞪眼的份。

李逵吃飯,就兩個動作,瞪眼,脖子粗,小半斤肉下去了;再瞪眼,脖子粗,半斤烙餅也下去了……範雙慶有時候感覺看李逵吃飯,自己就像是一只搖著尾巴,又奔又跳的小土狗,眼巴巴的看著李逵手裏的肉,然後肉沒有了……好憂傷的感覺。

不過範雙慶作為老爺子小跟班,眼力是有的,他認為李逵應該沒有受到影響:“您老就不用擔心了,他似乎已經做好了文章,下午謄卷之後就可交卷。”

範純仁這才放下心來,撐了個懶腰,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砸吧嘴嘟噥道:“我去嚴通判哪裏看看需要幫忙嗎?”

範雙慶看著自己家叔祖的背影頗為無奈,您老去了,嚴推官還能吃得下飯嗎?

敢不敢吃飯都另說啊!

且不說範純仁老爺子擺出他一副與人為善的笑容,騙吃騙喝去了。

李雲看著留下的大包食物,氣得牙癢癢,可是自己能拿範純仁老爺子怎麽辦?人家妥妥的一品大員,雖說他老爺子的官職不是最高的,但是品級高啊!

開府儀同三司的排場都擺弄了二十多年了,這大宋的官場,有哪個比他底氣足的存在。就算是章惇,面對範純仁老爺子,也只能唉聲嘆氣。

倚老賣老的老頭子很可恨,尤其是混官場的,更是罪加一等。

但面子,該給的時候,還得給。

且不說別的,光說變法派,王安石並非是開拓者,真正的開拓者是範仲淹。那是範純仁老爺子的親爹。王安石的變法,大部分都是繼承了範仲淹變法的條陳,具體到辦法,也脫離不了範仲淹劃下的範疇。可以說,變法派中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範仲淹的徒子徒孫。

變法派針對範純仁,就是欺師滅祖。

而他呢?

竟然走在保守派一起,可以說,他老人家在朝堂上是左右通吃,還真讓他成功了。

李雲氣惱,邊上的解千更氣人。

他是練武出身,讀書不過是個擺設。至少對大宋的讀書人來說,他這種根本就不能算通曉文墨的讀書人。武人有一個毛病,就是存不住錢。尤其是沒有官做,家裏的田產也不能當家作主的時候,更是經常囊中羞澀。

解千就是這樣的光景。

啃著炊餅,也就是俗稱的大白饅頭。蒸饅頭,熱的時候吃味道還是不錯的,可一旦放涼了之後,就幹澀的下不了嘴。

更氣人的是,李雲就坐在他邊上,吃著香噴噴的肉,油汪汪的卷餅。

大宋將所有的面食一概稱其為餅。有湯的叫湯餅,比如面條,面魚之類的主食;用籠屜蒸出來的,一律叫蒸餅,但是在大宋,因為需要避諱真宗皇帝的廟號,改成了炊餅,武大郎經營的其實就是饅頭店;還有一種叫烙餅,各種鏊子,隨便弄,大部分幹巴巴的很沒有滋味,但卻能保存很長時間。只有加入油酥的面,烙出來的餅子才又香又好吃,軟硬適中。

李雲幹脆不吃了,讓差役將肉和餅子送給了解氏兄弟。

為什麽不給別人呢?

許是連李雲都看出來,他和李逵在解試中同類只有兩個,解千,解萬兄弟倆。其他人都不能算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