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吃空餉

讓人詫異的是,還沒走到帥帳,就傳來了爭執的叫喊聲。

“為何我贏得最多,卻要出戰?”

“規矩改了!”阮小五抱著雙臂,玩味的看著對方因為怒氣而漲的通紅的大餅臉,卻又對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石指揮,你就認了吧,要是你敗了,我們兄弟給你報仇!”

這話說的,好像石指揮今日就要陣前馬革裹屍似的,絲毫袍澤情誼都不講,還在邊上幸災樂禍,氣人!試問,石指揮如何能不怒?對阮小五他沒辦法,畢竟是阮小五身後站著的是李逵,是大宋最金貴的文官。

但幾個和他一樣的同僚,他可根本就不怕。指著幾個同僚道:“你們幾個不要臉的貪生怕死,尤其是你老洪。咱們幾個都是來清風寨增援你的同僚,可你呢?連個地主之誼都不講,按理說,就該你去打這頭陣。”

“經略使大人到!”

“統制大人到!”

“李大人到!”

輪到李逵,就一個李大人。至少,可以看出唱名的小校對李逵不怎麽待見。實際上,鬧了這麽一處之後,李逵在老家京東東路屬於官場人人避而不及的瘟神,人品徹底敗光了。

統制曹元春要是沒有趙挺之和李逵在場,早就沖過去一腳踢上前。他這個營將,麾下就六個指揮。除了他帶來的兩個指揮之外,其他所有部署都齊聚一堂。這幫家夥,臉都不要了,用打麻將贏得保命的機會。要是李逵不依不饒的話,很可能連他這個將軍都要跟著倒黴。

京東東路就一個軍的禁軍兵力。

地方上兵力不足,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這是大宋腹地,也不需要布置太多的軍隊。卻因為駐軍少,導致匪患猖獗。

淮陽軍本來就日子不好過,尤其是劉葆晟原先就是淮陽軍的三把手,都虞候。還被軍中同僚排擠過好些日子,有道是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曹元春真的擔心李逵不管不顧,將他先摁死了再說。

“混賬東西,我淮陽軍的臉面都讓你們幾個給丟盡了。說,為何畏敵不前;為何陷袍澤於不義?石寶啊!石寶!我說你什麽好,軍中令行禁止,為何不聽命於上官安排?你一個小小的部將而已,難道想要帶著你的指揮造反不成?”

“大人冤枉啊!昨日李大人說好的規矩,沒想今日就變了。早知如此,哪裏需要我等一宿勞累?”石寶委屈的快哭了,他打了一宿的麻將,就為了不露相,容易嗎?

曹元春似乎已經猜到了幾個屬下的窘迫,低聲對趙挺之道:“大人,能否讓我和他們單獨詢問一番情況?”

“可!”

趙挺之也不搭理李逵,甚至表現出目中無人的樣子,想要激怒李逵。趙挺之雖說膝蓋比較軟,喜歡跪大佬。但他還不至於對比他大兒子年紀都小的李逵做出卑躬屈膝的醜態。他又不是沈括。

發現李逵沒有懟上來,趙挺之挺遺憾的,仿佛錯過了什麽美事。仿佛這才想起來,他們這裏還有一個中書省來的李逵,笑吟吟的對李逵道:“老夫擅作主張,李大人不會計較吧?”

“請便。”

李逵敲鑼打鼓這一通,本來就不是來唱大戲的,而是來看戲的。既然趙挺之願意做這個主事人,他也樂得清閑。

李逵自然不可能和趙挺之在帥帳裏,反而搖頭晃腦的一走一擺,出了大營。轉身回到了清風寨的官舍之中。

這邊等人走了,曹元春惡狠狠地對幾個屬下怒道:“本將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你們幾個還以為李大人真的好說話,他要是六親不認起來,別說你們幾個,就算是我,也有性命之憂。”

“將軍,李逵雖是文官,但您是曹家的人呐?怎麽可能會怕他?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對將軍動手啊!”

曹家,沒錯,就是京城那個曹家。

可曹元春根本就不會對屬下說,如今曹家的不少生意,都靠著李逵在做。真要是家主知道了他和李逵交惡,曹元春篤定,倒黴的可定不是李逵,而是他曹元春。之所以,看起來李逵還挺給他面子,就連曹元春都百思不得其解。

別人不清楚,曹元春難道還不知道嗎?

李逵連皇帝身邊的大宦官童貫說打就打,就因為童貫多嘴了兩句,讓李逵聽著不舒服了。

他曹元春能比得上童貫的身份嗎?

打狗還得看主人,童貫的主人是皇帝,而他的主子……算了,如今曹家跟著李逵也沾光不少。就西北的煤油生意,就能讓曹家每年多收入十來萬貫。就沖這份利益,李逵在曹家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曹元春當然不能說曹家不堪,得從李逵的身份上警告幾個屬下:“你們幾個還真不知死活,在閻王殿上走了一遭還不自知?童貫,官家的親信大宦官,就因為做監軍時反駁了李逵幾句,就被抽了二十鞭子,這是在青塘,朝廷沒幾個知道。我也是軍中消息傳來,才知道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