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14頁)

喝茶的石伽伊突然咳嗽起來,猛烈地咳嗽,茶杯裏的茶水在晃動下全部灑到了霍景澄的褲子上。霍景澄挑眉看她,石伽伊抿著嘴瞪他,樣子比他還兇。隨即,霍景澄嘴角輕輕一揚,竟然笑了,帶了絲挑釁。

“石伽伊,跟我來書房。”石媽媽放下茶杯,冷著臉發完話,率先起身離開。

石伽伊站起身,抽了紙巾,經過霍景澄身旁時重重地將紙巾拍在他的肩膀上,用嘴型對他說:“你、等、著。”

老爺子呵呵一笑,給霍景澄添了茶:“景澄,跟我說說,你說的給伊伊放煙花那小子長得俊不俊?”

“醜。”霍景澄淡淡地道。

“那不行,配不上我閨女。”石爸爸撇嘴,搖頭。

石伽伊被罰在書房抄書,語文書上的重點詩詞,軟筆、硬筆各來一遍,等石伽伊抄完時,全家都睡了,她強頂著困意洗漱完,倒床上便睡去。

石伽伊一夜無夢,直到清晨,迷迷糊糊中醒來,腦海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霍景澄這個奸詐小人算賬。沒想到,她跑到西廂房時,霍景澄卻不在,而且連行李箱都消失了,算賬的心思立刻煙消雲散,只有種人去樓空的淒涼感。

石爸爸打著哈欠從外面回來,石伽伊攔住他:“景澄哥哥呢?”

“連夜回香港了,我這剛從機場送他回來,可困死我了。”說著他又打了個哈欠。

“啊?為什麽呀?”

“我哪知道為什麽,知道家裏出事了吧。”

“出什麽事了?”石伽伊好奇。

石爸爸往東廂房走,準備睡個回籠覺:“小孩兒不能打聽的事兒。”

石伽伊想,一定是霍景澄媽媽的事,他媽媽好兇,她還記得他媽媽很兇地吼霍景澄。

“對了,他昨天跟你說什麽了嗎?”石爸爸突然想到什麽,問她。

“沒有呀。”

“那他昨天都做了什麽?”

“在胡同裏曬曬太陽,聽聽墻角,看看書吧,也沒做別的。”

石爸爸沒打聽出什麽,回了房間。

石伽伊回去將自己的枕頭、米奇玩偶、書包之類的東西又搬回了西廂房。西廂房還是她搬走時的樣子,霍景澄沒留下任何痕跡,要不是紅木桌子上攤開著她昨天帶來的周刊,仿佛他從來沒住在這裏過。

石伽伊拿起攤開的那一頁看了看,左邊是香港明星的花邊新聞,右邊是豪門秘聞,無非是哪個富豪在外面養了女人,那個女人生了兒子地位直逼大房,石伽伊嘀咕這霍景澄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沒想到這麽八卦。她剛把周刊合上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幾下翻到剛才那頁。

那篇豪門秘聞的文章標題是——霍氏豪門驚爆醜聞,霍景豪不是霍雋唯一繼承人,知情人爆料霍雋外室及其兒子所住豪宅奢華堪比霍宅。

配圖上的霍雋就是霍伯伯,另兩張配圖一張是霍景豪及其母親,另一張……是偷拍,但石伽伊還是一眼看出,那是霍景澄,他在為一個戴著大檐帽的女人開車門,石伽伊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應該是他的母親了。

那篇文章將霍雋外室以及霍景澄描寫得十分不堪,仿佛他們為了搶奪霍家財產無所不用其極,石伽伊卻不信霍景澄是那樣的人。他雖然冷漠高傲了點,接觸多了就會發現,他是個平和的人,很安靜,很好相處。雜志上將他寫得不堪入目,石伽伊越看越來氣,憋了幾天後,終於忍不住去書房用石爸爸的電腦,發了封郵件給雜志社。

石伽伊狠狠按下回車鍵後,一笑:“爽了。”

石爸爸湊過去看了石伽伊的郵件,贊許又欣慰地摸著她的頭發:“這麽相信你景澄哥哥?”

“直覺,女人的直覺很準的,一看霍景澄就是將錢財視為糞土的人嘛。”

石爸爸“撲哧”笑了:“女人個屁,黃毛丫頭。”

石伽伊不滿:“您嚴肅點,讓我們倆繼續友好交談。”

“成,閨女你繼續說。”

“您之前說不能告訴小孩的事就是這個事吧,霍景澄是霍伯伯和別的女人生的?”

石爸爸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沒雜志上寫得那麽誇張,那種只想奪人眼球的雜志只會聳人聽聞,大家隨便看看,都不會信的,還有,霍家的事很復雜,是非對錯很難斷。”

北京的冬天總是很冷,這一年雪下得也極少。過完年沒幾天,石伽伊就回到學校上學,學校裏四處貼著備戰高考的標語,老師也是三天兩頭為大家打氣。平時不緊不慢的石伽伊,在大環境的影響下,竟然也有點緊張起來,埋頭苦讀的這些日子,便很少想起霍景澄。

石爺爺除了喜歡老城墻舊家夥什兒,還和別的老頭兒一樣喜歡鼓搗花鳥魚蟲。這年開春,早早地找人在庭院裏搭了葡萄架,又移來了葡萄藤,嘴上說著給石伽伊種葡萄吃,其實是怕夏日來後日頭太大曬得石雕魚缸裏的魚兒們翻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