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凋零(第5/11頁)

天亮了,這絕望的夜晚終於要迎來終結了。

“還沒想好,我的研究是人與妖魔。妖魔的有太多詭異的特性了,就像那胃咀草與噩境之幻,它不僅僅是一種詭異的力量,它有著自己的‘物種’。

而且其中一種特性極為誘人,畏懼海水便進化出鰓,無法飛行便在肢體間生長出膜翼,即使斷肢也能迅速恢復,無論多麽惡劣的環境,只要有妖魔的汙染性夠高,它都可以進行適應進化。”

鳥嘴的面具看向男人,他說道。

“要幫我起個名字嗎?看在你這豐厚的酬勞上。”

男人想了想。

“嗯……不如叫《進化論》如何?”

疫醫沉默了很久,隨後說道。

“還不錯。”

洪亮的汽笛聲從遠方傳來,迎接男人的船出現在了海平面的盡頭,他一把扛起了鐵棺,沉重的金屬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那麽再見的時刻到了,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疫醫點了點頭,說道。

“那麽再見,勞倫斯導師。”

勞倫斯點了點頭帶著和藹的微笑,邁步走入那晨光之中。

“你也是,查爾斯·達爾文先生,願我們在罪人的地獄裏相會。”

尾聲

要入冬了,泛黃的秋葉無力的墜下,幹枯的樹枝扭曲伸展,如同荊棘的密林,溫暖的陽光灑下,被鋒利的枝條切割成破碎的模樣落在潔白的被子上。

伯勞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華麗的繪畫布滿了整個視野,看久了居然有些累眼。

“啊……真是難得的休息啊。”

相鄰的病床傳來熟悉的感嘆聲,伯勞微微歪過頭,紅隼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休息,嘴裏隨意的嘀咕著,就像夢囈一樣。

被子的聲音在另一邊又響起,伯勞將頭再次轉了過去,只見知更鳥捧著一本神學的書籍,靜靜的讀著。

胸口纏滿了繃帶,從他那輕松的臉色可以看出,這個家夥恢復的還不錯。

“是啊,真難得啊。”

伯勞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再次感嘆著。

他已經有些記不住自己是怎麽從那個見鬼的地方回來了,龐大的軀體帶著洶湧的白焰倒下,那妖魔確實夠大,它最後倒倒下時撞在了燈塔之上,雖然沒能將其撞斷,但還是把上頭的紅隼撞了下來。

在墜落的過程中這個倒黴的家夥抓住了墻壁上的凸起,沒有被摔死,但還是撞斷的幾根肋骨,慘兮兮的。

伯勞自己則因原罪甲胄的侵蝕昏迷了過去,當自己第一次醒來時正躺在永動之泵的實驗室裏,神經侵蝕程度還算樂觀,尼古拉沒有直接把伯勞丟進熔爐裏焚化,再次醒來時他便在這裏了,和兩個熟人當病友。

“藍翡翠怎麽樣了?”

想了想,伯勞發問道,另一旁的知更鳥回答著他。

“還好,只是身上有多處燒傷,正在靜養。”

知更鳥合上了書籍,對他說道。

作為這裏最先進來的病友,他的恢復的最好,也因此被醫生允許下地,出去溜達溜達,藍翡翠的病房就在走廊的另一端,可伯勞此刻的侵蝕還沒有恢復到穩定值,被牢牢的鎖在床上動彈不得。

“呼……那就好。”

“嗯?怎麽,伯勞你有興趣?”

另一旁一直裝睡的紅隼翻了個身,一臉壞笑的看著他,這幾個人裏他傷的最輕,但為了什麽所謂安寧的休假,死皮賴臉的留在了這裏。

“沒什麽,我只是欠她條命,沒有她我就死在那裏了。”

伯勞在回來後總會做夢,不過夢的是那戰場上的一切,數不清的妖魔蜂擁而至,撕扯著他身上的鐵甲,無論他多麽強大都無法掙脫,直到天火降臨,一只白皙的手把自己從黑暗裏拖了出來。

“聽起來還不錯。”

紅隼說著點了點頭,就像懂了什麽一樣,在另一邊知更鳥也跟著笑了起來,可他笑了沒兩聲便痛苦的咳嗽了幾下,加拉哈德失控的那一劍貫穿了他的胸口,留下了很多後遺症。

“看到諸位活蹦亂跳我還真是開心啊。”

歡愉的時刻病房被人推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簡直就是完美的反差,一個人滿臉的笑容,另一個則冷冰冰的。

夜梟手中拎著果籃,而玄鳳則在三人的目光中從衣服下拿出了一大瓶的烈酒,沖他們擠了擠眉毛,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

……

“那麽這次還是匿名嗎?”

幽寂的教堂裏修女對著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問道,獵鹿帽壓低了他的臉龐,他只能看到有些失血的嘴唇,還有那冰冷的質感。

“是的,就像往常一樣就可以。”

男人回答道,然後示意修女離開,看著那最前方的神像,陽光透過彩繪的玻璃,將五彩的光芒浸透在其上,模糊的臉龐無比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