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理想主義者(第3/4頁)

“安靜,疫醫。”

勞倫斯教長突然打斷了他的瘋狂,他豎起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前,就像警告他不要驚醒某種正在沉眠的怪物一般。

“聖杯的意志早在聖臨之夜時便逃逸了,神聖之棺內封存的也僅僅是將死的血肉,但哪怕是將死的血肉也會有這麽大的力量……”

他輕輕的撫摸著胸口,在其下是那扭曲的憎惡的血肉。

疫醫似乎是冷靜了下來,他顯得開心多極了。

“我開始喜歡上你了,勞倫斯教長,我們果然是同類啊。”

看著勞倫斯教長,他繼續說道。

“那麽讓我們快點手術吧,把剩余的血肉也植入你的體內……說實在的,我以為你會撐不過手術,畢竟那可是聖杯的血肉。”

對於一個瘋狂的學者,真理就是最完美的誘惑。

對此勞倫斯教長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我需要時間去適應它。”

就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般,勞倫斯教長總是給人一種從容的感覺,無論多麽惡劣危險的局面,都可以被他輕易解決一般。

腦海裏不知為何突然回閃起了霍納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個平庸的孩子確實給勞倫斯教長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霍納的死活都無所謂了。

勞倫斯教長已經成功的通過霍納來判斷出永動之泵的位置,更不要說他還在其中植入了一個新的“信標”。

歐維斯……或者說蘭斯洛特,在與勞倫斯教長交戰的那一夜他收到了巨大的侵蝕,而那侵蝕現在依舊殘留著,為勞倫斯教長的【間隙】穿梭,提供了抵達的信標。

“啊……真是令人欣喜啊。”

疫醫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中。

“勞倫斯教長,我希望你能多活一段時間,不要這麽輕易的死了,像你這樣隨便我做研究的實驗體可不多了。”

“這個請放心,我很清楚我自己什麽時候會死,現在還沒到時候。”

疫醫愣了愣,隨後笑得更開心了。

“是啊,沒有達到目的前我們都不會死……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疫醫突然嚴肅了起來,這句話就像他的信條一般。

“理想主義者都是不可救藥的,如果他被丟出天堂,那麽他就會創造出一個理想的地獄。”

勞倫斯教長靜靜的聽著,眼瞳裏就像在回憶什麽一般。

他們都是無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為了自己的理想國無所畏懼。

“還記得你問我為什麽不怕死嗎?”

勞倫斯教長突然問道。

植入聖杯的血肉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甚至說在疫醫將血肉植入勞倫斯教長的身體裏時,他就會被那可怕的力量侵蝕成妖魔,可他活了下來,簡直就是醫學奇跡。

“疫醫,我的權能是尚達俸,預知未來的尚達俸。”

他有些深沉的說著。

“我能看到短暫的未來,非常短暫,但即使是這樣也能令我立於不敗之地。”

疫醫靜靜的聆聽著,他看著勞倫斯教長,那張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副和藹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在大概……幾十年前?還是一百年前……我活的太久了,久到記憶都不太可信了……秘血令我徹底變成了個怪物。”

他講述著自己的過去。

“當時我還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是一段簡短的代號,當時主宰西方世界的還是神聖福音教皇國,當時光輝戰爭好像才剛剛打響……”

真是久遠的過去,久到就連回憶都泛起了陳舊的顏色,一切變得如此模糊,就像紙張浸泡進了水中,文字都被暈染開來,無法辨認。

“那是一次改變了我一生的意外,我的權能被激發到了最大……我看到了未來,非常遙遠的未來。”

勞倫斯教長看著疫醫,那是與面具下相同的目光,狂熱的目光。

“你……看到了什麽?”

疫醫顯得好奇極了。

“未來,遙遠的未來,獵魔教團的未來,福音教會的未來,世界的未來……甚至是我自己的未來。”

就像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疫醫輕聲問道。

“你預見了你自己的死亡?”

勞倫斯教長輕松的點了點頭,如此沉重的事情,似乎也不值一提,他繼續說著。

“是啊,我自己的死亡……從那以後我就變得無所畏懼了,因為我很清楚我的死期是何日,只要那一天沒有到來,我就不會死去,無論面對什麽樣的危險。”

“就是它給了你植入聖杯的勇氣嗎?”

只要那一天沒有到來,勞倫斯教長就不會死去,可當那一天到來時,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努力,也無法扭轉死期。

這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