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佯攻(第2/3頁)

“有效的記憶年份只有五年,並且這個年限還會隨著逆模因的蔓延,繼續減少。”

邵良業說著有些難過的話,但他似乎早已習慣於這些了,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

“過去對於佚名而言,毫無意義,我們所擁有的,需要的,只有促使未來的現在。”

兩人的談話陷入了沉默,洛倫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用獵魔人對比一下佚名,又覺得兩者所付出的代價並沒有什麽可比性。

真的讓洛倫佐去做出抉擇,他也不知道該去選擇哪個。

一個是變成怪物的詛咒,一個是遺忘所有的空白……

“都不是什麽好事啊。”

洛倫佐嘆息著,可緊接著他聽到了什麽,細微,頻率還在逐漸加快的微響。

這份響聲還在不斷地加劇,直到洛倫佐驚醒地站起,看向其他人。

“你們……聽到了嗎?”

洛倫佐的眼瞳裏泛起了熾白,每個人注意到此情的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蓋革計數器在尖叫。

……

“未來是一片注定的黑暗,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角落裏有人呢喃著這樣的話,一旁路過的匪徒有些好奇,這聽起來神神叨叨的話語,可在殘酷的下城區行不通。

比起口頭的狠話,在別人廢話時,揮出拳頭,才是最管用的。

他走過拐角,去看看是什麽家夥在胡言亂語,最好再揍那個家夥一頓,讓他離自己幫派的駐地遠一些,他們並不歡迎這樣神神叨叨的家夥。

轉過拐角,匪徒看向了角落裏,腥臭味撲面而來。

狹窄的小巷裏升騰著濃重的血氣,透過日光的剪影,能看到略顯扭曲的身體正在向這裏前進,地面上盡是血汙,仿佛這裏剛剛經歷了一場搏殺。

匪徒本能地握緊武器,在下城區打打殺殺什麽的太常見了,他以為這是別人對他們幫派的襲擊,但很快,他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倒在垃圾堆裏的身影,流浪漢一臉的汙血,目光順著下方看去,匪徒只覺得自己的內心被嚴寒包裹。

流浪漢的身體仿佛被怪物啃食過一般,整個下半身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地的汙血和碎肉,在那巨大的創口下,他都能看到緩緩蠕動的內臟。

匪徒沒少見過這種殘酷之景,可這一次與以往都不一樣,似乎這裏正醞釀著什麽怪異,令他忍不住地幹嘔著。

“真可憐啊……”

流浪漢發出癡迷的笑聲,目光斜視,看向了匪徒。

他就要死了,但他的表情卻不痛苦,上面洋溢著怪異的微笑,仿佛“死亡”是某種幸福的解脫。

怪異感越發劇烈了,數不清的負面情緒在匪徒心底的黑暗裏滋生著,與此同時更多的腳步聲響起,在巷尾的盡頭,更多扭曲畸變的身影出現,它們朝著這裏大步前進。

“怪……怪物!”

匪徒尖叫著轉身逃跑,他那不算堅硬的勇氣,在目睹這些殘酷時徹底被擊潰。

他在泥濘的大地上奔跑,可突然間他又不知道該逃向哪裏,猶豫之際,劇烈的痛楚從腹部傳來。

一根帶血猙獰的尖刺貫穿了他的腹部,匪徒試著抓緊尖刺,但下一刻巨力從其上襲來,沿著腹部的傷口向著一側斬去,將他大半的身體撕扯開來。

視線的余光裏,匪徒看到了成群結隊的怪物們,它們遵循著活人的氣息,遊蕩在下城區中。

死亡的最後,他看到了名為侵蝕的疫病,它在人群之間爆發,令一個又一個的凡人墮落為妖魔,恐怖的血腥中,有牧羊人高舉著旗幟,號令群魔。

……

在侵蝕爆發的第一瞬間,安置於下城區的大型蓋革計數器便紛紛發起警報,信息被傳輸至破碎穹頂,經過二次確認後,凈除機關全面啟動,開始收容控制。

數不清的武裝鐵蛇沿著鐵軌沖向下城區,士兵們把手住道路,將區域完全封鎖,疏散的人群中,能看到高大的原罪甲胄,逆著人流而至。

附近所有的鎮暴者都收到了來自破碎穹頂的命令,它們開始朝著下城區移動,與此同時鐵鯨劃過天際,向著道路的結點投放物資,那是鎮暴者的必經之路。

就像準備過無數次一樣,凈除機關的反應速度超乎想象,鎮暴者在物資附近短暫地停留,拆開木箱,其中是一件又一件追加武裝,強化著鎮暴者的火力。

短短幾秒鐘,鎮暴者便變成了殺戮機器,朝著侵蝕爆發的位置大步前進。

海量的信息被傳播出去,命令著棋盤上一枚又一枚的棋子,驅使著它們前去作戰。

“這是一次佯攻,他想試探出,我們有多少的力量。”

黑暗裏,華生側目注視著這一切,作為棋局真正的操手,發生這樣的事她並不意外,可以說一切都在控制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