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東堂——!!!

你在幹什麽啊!!

虎杖悠仁以為他惶恐的喊出來了。

但是他沒有。

宛如被地震海嘯席卷的大腦裏, 除了對東堂猝不及防一球襲擊的茫然和對造成的結果的驚愕,虎杖就只剩下了眼前他心跳怦怦加速完全平靜不下來的綠眼睛以及嘴上發麻鈍痛但輕柔的觸感。

這是個意外——啊,大概也說不上, 畢竟從起因來看, 這事完全就是刻意為之的事情,只不過故意的是東堂, 而虎杖悠仁則是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的被迫面對了好兄弟的舉動帶來的後果。

這是他初吻。

哪怕上一世一起逃亡六年,虎杖悠仁都沒敢趁惠睡著偷偷親吻對方的嘴巴。

他做的最過火的大概就是拿著被子緊抱著對方, 趁著守夜,悄悄和惠十指交握,低頭吻了吻對方那修長又好看的手指,然後就心滿意足, 就這樣單純快樂的高興一晚上。

有多麽喜歡他,虎杖悠仁就有多麽在乎對方的想法。

至少,在虎杖悠仁的想象當中,他們的初吻應該是要更加的、更加的浪漫,在合適的場合, 在合適的環境……

而不是這樣比起吻來說, 更像是磕到嘴的狀況。

但是, 盡管說的那麽好聽——

虎杖悠仁卻羞愧的發現,在事實已定的情況下,他還是無法控制的臉紅心跳, 血液沸騰起來。

所有理性的想象都徹徹底底敗給了感性的沖動,在自己愛了兩輩子的人面前,如野獸般本能想要親近欲望, 輕而易舉的戰勝了他的理智。

軟軟的……啊, 惠經常喝水, 所以嘴唇一點也不幹,反倒是他自己的嘴巴有點點起皮。

不過好像磕出了點血。他們倆人都是。

虎杖胡思亂想,下意識的舔了一下。

鐵銹的味道——混了惠和他自己嘴巴上的、兩人份的血。

伏黑惠:“……”

盡管虎杖倒下的時候有及時調整姿勢,沒有完全失去平衡、把他那八十公斤的可怕體重全部砸在惠身上,但在嘴巴靠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牙齒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碰撞。

不過在虎杖的努力挽回下,磕到的力道並不算大,但依然把彼此嘴唇磕出了一個小口子,滲出了一點血,嘴巴還有些發麻。

這一點點小口子對於走到刀尖上隨時面對生死危機的咒術師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尤其是在東堂眼裏,虎杖和惠都是男人,按照東堂的標準,真男人就更不會在意這一點小傷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不管是惠還是悠仁都沒有在意嘴巴上的傷。

準確來說,惠是目前還沒有在意,雖然這點小口子啥都算不上,但等他從一旁空白的狀態下回過神來——

……就遲早會因為和虎杖嘴巴上對稱的口子而感到難為情。

伏黑惠在被舔了一口之後終於從頭腦空白的狀態回過神來,他耳根飛快的紅的滴血,在對方似乎下意識還想要再舔一下的時候把自己的手重重的按在了對方的臉上。

“你、給、我、起、來……!”

黑發綠眼睛的少年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喊道,像炸毛的貓科動物一般把爪子踩在大狗的臉上,表露出了全力的拒絕意味。

然而言語上的憤怒,卻在紅透了的耳根以及臉頰的襯托下沒有半點說服力。

伏黑惠甚至氣惱的根本不是被虎杖悠仁嘴對嘴磕到、或者用舌頭舔了一口什麽的。

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舔了一口。

“對、對不起!”虎杖期期艾艾的站起來,伸手試圖把惠也拉起,然而兩人對上視線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彼此嘴巴上對稱的磕傷。

惠:……

虎杖:……

好了,這下伏黑惠反應過來了。

雪上加霜。

綠眼睛的少年麻木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然後默默地、默默地自己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無法忍受過分寂靜的環境以及周圍有點刺人的視線,他捂著自己的半張臉,直接藏進了自己的影子裏。

萬幸,這回他藏對了影子。

不過因為自己的影子沒法移動的關系,所以黑漆漆的一灘黑影依然逃都逃不掉的留在地面。

“惠!”虎杖悠仁慌張的再次蹲下來,雙手張開拍在影子上,像只沮喪的、被主人關在門外所以嗷嗷叫的狗子一樣。

虎杖絕望的扭頭看向他的兄弟,“東堂!看你幹的好事——”

“別那麽著急啊,你冷靜下來思考,就能發覺事情比你想象的好得多。”

東堂一口白牙顯眼至極。

“伏黑那小子臉紅的像點了把火,雖然細胳膊細腿看起來輕飄飄的,但身為[特級]的他總歸有自己的長處,沒揍你、沒當做意外,還下意識的躲起來……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雖然小高田說過笨一點的男人也很可愛,但我不確定如果對象是男人的話,對方會不會也這麽覺得……所以我建議你還是聰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