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3/4頁)

對於劉紅娟,別看她曾經跟孫氏嚼舌頭引得自己被舉報了一回,夏菊花還真沒咋把她放在心上:一個小毛孩子,又不是她生的,好壞都跟她不相幹。

又不是劉志亮那樣自己努力向上的孩子。

不過劉志亮既然提到讓她看著點兒,夏菊花第二天在紅翠過來幫忙的時候,還是問了問劉紅娟現在的情況。紅翠有點沒回過神來:“大娘,紅娟又犯啥事了?”

夏菊花搖頭說:“沒有,這不是志亮寫信讓我看著她點兒,別再跟她娘學的嘴尖舌快的,我就問問。”

紅翠這才放心的說:“自從志亮走了以後,紅娟更誰也不理了。天天上學下學,就跟在力柱叔他們後頭,可就自己一個人那麽遠遠的跟著,也不跟別的小姑娘們玩兒。”

“以前也這樣?”夏菊花不由說道:“她剛多大呀,心裏想啥呢。”

紅翠心有同感的說:“可不是,有時候我們跟她打招呼,她就看看都不應一聲。也就跟我奶能說上兩句,跟我四叔四嬸一句話也沒有,惹的我四嬸天天罵她。”

說起孫桂芝來紅翠也有一肚子氣:“你說我四嬸咋還不消停呢,在外頭見誰也不敢說啥,可一回到家罵起紅娟來嗓門大著呢。”

夏菊花除了搖頭還能有啥表示?有些時候,欺負弱者最狠的,的往往是那些在別人看起來,同樣是弱者的人。因為他們被別人欺負了,只能用更惡劣的手段,去欺負比他還弱的人,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孫桂芝出門就慫,回家後又不是孫氏和劉四壯的對手,就只剩下劉紅娟這個親閨女,可以讓她顯示一下當娘的威嚴了。

見夏菊花搖頭,紅翠就說:“大娘,有時候我都覺得紅娟怪可憐的。志亮在家的時候她還好點兒,話不多但時不常的還有個笑模樣。自從志亮走了之後,她從來都沒笑過。”

“唉。”夏菊花嘆口氣,把劉志亮寫來的信給紅翠找出來,讓她回家的時候悄悄給劉紅娟看看,讓她知道她哥還在關心她,並不是拋下她不聞不問了。

夏菊花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忙呢。

先就是得把想給劉志/軍他們寄的方便酸辣粉兒調料準備出來,再針對那天齊小叔他們提出的意見,重新晾一批粉條——那天足足泡了十幾分鐘,粉條才泡的半軟,夏菊花也覺得是粉條太粗了,要是細點兒的話能改善不少。

這任務可以交給劉志全,而去給大隊粉條廠定絞漿機、定扁篩、定煮粉的大鍋、訂裝漿的容器等等事情,就得夏菊花自己出面了。

誰讓她跟農機站的人打交道打出經驗來了,跟縣供銷社的關系也相處的好呢。

至於公社還沒批準平安莊大隊辦粉條廠,夏菊花覺得那就不叫個事兒——如果真不想讓他們辦的話,那兩位領導肯定連她的酸辣粉都不嘗,更不會給她提那麽些意見。

這要還不是同意他們辦粉條廠,那啥叫同意?

就在夏菊花每天忙碌著奔波於縣城和平安莊之間的時候,鄧春林竟然跳了出來,開口就想向夏菊花匯報思想,被夏菊花打發去哪李長順匯報後,又說知青也要為平安莊大隊做貢獻,想跟社員們一起替糧站漏粉兒。

“鄧春林同志,你如果對大隊或是社員有什麽要求,可以直接提出來,不過幫助漏粉兒的話就不用再提了——社員們現在為了完成糧站的任務,都忙成啥樣了,你們去了除了替他們燒火以外,能幫上啥忙?”

夏菊花真讓鄧春林一次次耍小心眼給弄煩了,說出來的話十分不客氣。

鄧春林被揭穿了心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小聲說:“大隊長,也沒有別的,就是我們知青的口糧裏頭,也有不少紅薯。我想著大家都休假的話,紅薯消耗的少了,放久了會壞,所以想學會漏粉兒後我們自己也漏成粉條。”

“那你們可得等一陣子了,現在各生產隊真騰不出人來教你們。再說你們也都下鄉這麽些年了,對農村的活計看看也能會,要不你們去誰家自己看著學吧。”

“大隊長,你知道,我們知青一直沒咋跟社員們接觸過,大隊是不是能……”鄧春林是咬著牙把這話說完的,他都能想得出夏菊花會用啥樣的聲調詞匯來回答他。

可他有啥辦法?自從夏菊花當著所有知青的面,說出他交過入黨申請書之後,他就被無形的孤立了——以往知青中不是沒有積極分子,鄧春林怕人家把他的風頭壓下去,就在知青中散布一些“假積極”、“拍馬屁”、“出賣知青討好大隊”之類的言論。

因為積極分子自己勞動積極,一起幹活的人也不得不跟著賣力,心裏對積極分子的怨氣都不小,所以鄧春林的話十分有市場。知青們一起對著積極分子陰陽怪氣,直到把積極分子給打擊的不敢再出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