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女皇(第2/3頁)
可這般直截了當地落在攝政王門前,又叫北司之人瞧見。
不是更明目張膽地陷害嗎?
蕭雲諫甚覺可笑,他道:“恐怕,這場戲份,就是為了叫你聲張出去的吧?”
何賈一頭霧水:“是何意思?”
淩祉目光緩緩描摹著蕭雲諫,卻眼見蕭雲諫錯過了與他的四目相接,瞥向他處。
蕭雲諫又道:“你以為一個丫鬟能碰得這些東西?你以為就算她碰得到,這事完了,她還能安安穩穩地在王府,一直揣著這東西過活?”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搖搖頭。
淩祉也敲了敲桌子,道:“嗯,東西放下吧。”
何賈曲身放下了東西,退了出去。
淩祉下了高台,從一旁桌檐上取了包裹著的毒粉。
蕭雲諫隨意瞥了一眼,掩著嘴打了個呵欠。
淩祉將毒粉置於一旁,倒是拿起了那繡著鴛鴦的絹絲羅帕。
他道:“這羅帕用料講究,刺繡又是上乘,恐不是凡物。”
蕭雲諫頷首,他亦是留意到了。
恐怕這也是做局之人予他們的線索與考驗。
他起身伸了伸手臂,道:“進宮面聖吧,我與你同去。”
羅帕飄落在地。
虛虛浮浮地帶起幾粒微塵,落在淩祉驚愕的面容之上。
蕭雲諫這是許久以來,第一次說要與自己同去。
是否因著昨日那些話語,而改觀?
淩祉只覺心臟怦然,雀躍得仿若要跳出唇齒一般。
他滿目期許,心之所往。
蕭雲諫卻是坦然道:“女皇,興許是扶英。”
一瞬間如同墜入深淵,寒涼潑了整身。
報應,皆是報應!
從前他的目光為了那虛不可觸之人,而不為蕭雲諫駐足。
如今便是蕭雲諫長長久久地忘卻了他,再也不肯施舍於他。
他咽下口中悲戚腥甜,道:“好。”
同他們所處過的凡世相同,也是差人遞了折子上去,等著女皇召見。
召見還未曾等到,王虎便先至了北司。
未曾進門,便聽聞他的嗓音叫囂著:“我同你們淩大人是結拜兄弟,你們竟敢攔我!”
蕭雲諫皺皺眉頭,堵上了耳朵。
淩祉昨夜不過裝醉,心中倒也一清二楚。
他揉揉額角,道:“讓他進來吧。”
王虎連罵帶唬地進來,在淩祉面前一瞬間就從氣惱變成了諂媚:“淩大人,哦不,淩大哥!”
蕭雲諫嗤笑一聲,王虎卻是瞪他一眼:“昨日便說了我淩大哥太過寵愛你們這群下屬,如今見你竟是蹬鼻子上臉了!”
蕭雲諫也不急著惱怒,只道:“你昨日也拉扯我,同時結拜了。你不記得了嗎?王二哥。”
他此話一處,倒是將王虎嚇住了。細細思索昨夜自己酒醉之後,是否真做了這等事。
淩祉也同落井下石:“是這般。”
王虎乍如雷擊,我我你你的半晌說不清楚。
可終是耷拉下腦袋,也算認下了這個兄弟。
“王二哥。”蕭雲諫又是喚道,“小弟向來對這皇家秘事不甚了解,如今卻瞧著小皇子一事細枝末節地攀扯出許多旁的事情來,也是對此多了一分心思。”
王虎瞬時眼睛一亮。
他左顧右盼,將門細細致致地掩好,又拉著蕭雲諫坐在一旁,道:“這事兒你可是問對人了——”
“女皇陛下與攝政王穆恕戎本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早許了終身。可惜穆家勢大,老皇帝即女皇與幼帝的父親,唯恐年長的女兒借由穆家勢力,占了幼子的帝位,生生拆散了兩人。”
“可……姜國本就有女主稱帝的先例,女皇陛下文韜武略,哪裏不比那幼帝強。偏生因此錯過有情郎與帝位,嫁與了白丁皇商顧傲霜為妻,生下一子名曰顧錚,便是如今中了毒的那位小皇子。”
“三年前,幼帝被人毒殺,所有人都以為是女皇陛下所為。可偏生女皇陛下並不願與已有了情誼的顧傲霜和離榮登帝位。還是穆恕戎出面,以顧家全族性命為要挾,才叫女皇忍痛割舍。”
“可是穆家勢大,掌控了大部分的朝政,就連女皇陛下身側都是他所安插的眼線。三年來,女皇陛下做什麽決斷,都是要經攝政王穆恕戎之手。仿若整個姜國並不姓陸,馬上就要改姓穆了!”
“說起來,那時候女皇陛下帶著剛滿月的小皇子登基稱帝,將他視作掌上明珠。穆恕戎便是曾言說道,要她將小皇子放在顧府養育。他二人結為伴侶,而後再生子再立太子。”
“如今……小皇子卻又中了與幼帝同樣之毒,可虎毒不食子。倒是讓人議論紛紛,從前幼帝之死,恐怕也根本不是女皇陛下這柔弱女子下的毒手。那穆恕戎——”
王虎的言語戛然而止。
而後余下的,卻叫人不禁遐想。
又合著那湊湊巧巧落在攝政王府後門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