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許余燼拔出了刀, 面露警惕地看向了電梯外。

余光中，他身後的簡邪擡了擡眼，將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讓他的動作頓時停滯。

“怎麽了——”

“收起來。”對方道。

他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半晌後，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他頓時呆住：“……？”

哪怕是再新手的調查員也能注意到, 電梯裏那些駭人的屍體和觸手都消失了。

不但如此，他甚至感覺不到這層樓傳來的陰森氣息。

可是身為靈感值高達特A級的調查員, 許余燼天生對怪物的感知就要比其他人要更加敏感, 能夠輕易發現日常生活中的奇怪之處, 哪怕是杯子被移動了一厘米，也會立刻注意到異常。

正是這種直覺讓他在無數次任務中存活下來。

但眼下，他卻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麽時候怪物被一掃而空, 哪怕就在他的身邊！

在他悚然的同時，身體的第六感卻告訴他，不管是他周圍的十米, 甚至是整棟居民樓裏所有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陰森氣息都已經蕩然無存，好像一秒前令他緊張到拔刀的氣場不過是一場錯覺。

難道這些怪物全都隱藏了起來嗎？

不, 更像是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難道是他身邊的……

就在他呆愣在原地的時候，一道身影擦肩而過, 那恐怖的感覺又回來了一瞬。

雞皮疙瘩頓時爬上了裸露的手臂，許余燼回過神來，發現簡邪已經走向了電梯外，連一點解釋也沒有吐出口。

“……”

似曾相識的畫面。

滿腔疑惑的許余燼不再猶豫, 幹脆緊追了上去，一邊走, 一邊低聲追問道：“是你做了什麽？還有……你的道具在哪裏？怎麽沒有看到你使用過武器？要是等下遇到了敵人怎麽辦？”

他的問題很多，語速也很快，也不等人聽清，就一股腦噼裏啪啦砸來。

簡邪腳步停住。

只見，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了鑰匙，插進門鎖後，才擡了擡眼：“沒有敵人。”

“……”沒有，敵人？

許余燼忍不住問：“為什麽？”

“全殺光了。”在他微微睜大眼睛的詫異目光下，簡邪嘖了一聲，“道具？武器？不管你怎麽稱呼，反正我剛才用了，這就是為什麽你沒有再感覺到怪物——因為我全、殺、光、了。”

——什麽？

大腦無法消化這簡短的一句話，許余燼大感震撼。

他的腦子一片嗡鳴。

與此同時，眼前閃過了自己偶然看到的那些簡邪相關的資料，雖然不過只是文字敘述，但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秋招的時候對方是如何連道具都沒有使用，就直接用等級輕松碾壓了上百只C級怪物的情景——

由於過高的靈感值，裏世界直接為他開了綠燈。

就像生來就處於食物等級鏈的最頂端。

而這種輕易就無視規則的表現，實在是可怕至極，讓人不由猜想他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要知道特A級已經是人類在保持理智情況下靈感值的極限了，而擁有遠超這個等級的能力的簡邪，在某種意義上，他還算得上是人類麽，還是說只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之一？

可怕的猜測將他的大腦攪亂，許余燼的身軀不由戰栗，胡思亂想到一塌糊塗。

“你不是要找余荊河嗎？人活著，但快死了。”突然，簡邪側臉看向他，這冷漠的視線好似看穿了他心頭的所有念頭，卻根本懶得去做出任何解釋，聲線毫無起伏道，“在這個房間裏，自己想辦法開門。”

他懶洋洋地伸出手，指了指對面房門。

正是鄰居的家。

就在剛才打開[地獄]的時候，簡邪分出精力將整棟樓都看了一遍。

不但將怪物拉了進來，還特地留意了一下余荊河的身體在哪裏，這種默不作聲、卻會關心他人的確是他做事的風格。

聞言，許余燼眉頭一擰，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卻在簡邪面無表情的模樣面前敗下陣來，非常明智地決定什麽都不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眼前的人周身的氣場和最初有些不一樣，變得有些陰暗。

雖然說話方式還是半小時前熟悉的模樣，可這副懶得搭理人，甚至每一句話裏略含輕蔑的語氣卻是之前的簡邪沒有的，盡管情緒都是毫無波動，但先前的人分明要好交流的多，也更有禮貌。

而現在，他冷漠、無法親近，毫不顧及談話對象的心情。

……難道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是他看走眼了？

簡邪：“直接帶他走，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話裏話外全都是別來煩他的意思，因為知道許余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索性不再拿客氣的一套來對付他了。

說罷，插進門鎖裏的鑰匙一扭，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後，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

待在原地的許余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