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七十五章賞花
在中國,有一個成語,叫做“曇花一現”。
美麗的事物總是如此短暫。
曇花開放的時間這樣短,僅僅只有四個小時。
深夜之中,四個小時過後,曇花立刻枯萎。
景玉從來沒有見過曇花開放,時機總是不對,她的運氣並不好,沒有趕上花期。
但今天並不一樣。
克勞斯讓人計算好曇花的開放時間,就為了讓景玉欣賞。
只是現在的景玉並沒有心思去看美麗的曇花,她俯身趴在對方膝上,深刻地感受到克勞斯先生西裝褲的質感,還有他手掌的溫度。
未開的曇花只有淡淡的味道,更多的是植物本身就具備的清新淡淡的草木香。
景玉忍不住想起在走廊上看到的那幅畫,油畫上漂亮高傲的女性,手指捏著一朵荊棘開出的小花朵。
荊棘之上,花朵溫柔。
溫柔和疼痛並不矛盾。
愛和刀總是如此容易混淆。
就像現在的克勞斯先生,他將景玉抱起來,親吻她的額頭、臉頰。
聲音溫和,但手掌嚴厲。
克勞斯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景玉。
他說:“youre soaking t.”
景玉暫時不可以坐。
為了方便觀賞和休息,玻璃花房中放了一張柔軟的沙發,她趴在沙發上面,肚子上墊了一個枕頭,她面前就是含苞欲放的曇花花苞。
身後是克勞斯先生,景玉勉強回頭,想要看他,又被克勞斯壓著腿按回去。
“別動。”
克勞斯擡頭,金色的頭發有一絲稍稍淩亂,嘴唇柔軟如被晚露打濕花瓣。
他說:“相信我嗎?”
景玉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相信。
半年了,這是第一次又被他壓著親吻。
她只是問:“我可以嗎?”
“你可以,”克勞斯大手壓在她腿上,擡頭看她眼睛,他剛嘗到屬於小龍的味道,“放輕松,交給我。”
景玉發出細微的聲音,重新又趴回去。
她捂住自己嘴巴,竭力把要出口的話重新按回去。
曇花開的時候有聲音嗎?景玉沒有認真聽過。
聽說花朵在開放的時候,都會有細細微微的破碎聲,原本閉攏成苞的細長花瓣悄然綻開,從花苞到盛放,可能只需要一個吻,也或許需要春風輕拂。
引來蜂鳥吸食花中蜜。
景玉沒有聽到曇花花開的聲音,只能聽到細微的水流,粘稠的蜂蜜,雨水落在花瓣上,金色小鹿在溪邊俯首飲水。
在景玉忍不住叫他的名字的時候,克勞斯擡起頭,他自背後擁抱住景玉,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都擁抱在懷中。
這個擁抱很溫暖。
他襯衫上的紐扣硌的景玉發痛。
“相信我,”克勞斯用德語低聲重復,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交給我。”
景玉驚叫一聲,克勞斯親吻她的發,聲音發悶。
曇花開了。
她第一次看到曇花開放的過程。
如此美麗。
克勞斯捏住景玉的手。
在發出更多聲音之前,克勞斯捂住她的嘴巴。
“只可以說相信我,”克勞斯打斷她,緊緊捂住,“不能再有其他答案。”
景玉親吻他的手指,她看不到對方的臉,但能夠感覺到他手指溫度。
上面還有她的味道。
“像我信任你一樣,來信任我吧,”克勞斯說,“我希望困住你的,不是繩子或者鎖鏈。”
景玉想要問是什麽。
但是字和音節都被風撞碎了。
來不及問,克勞斯在她耳側說出答案:
“youre stuck th me.”
“and……im stuck th you.”
——我們互相被困住了。
——並不是繩子、鎖鏈、鐐銬。
——是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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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在第二天中午才看到克勞斯口中的那條紅寶石項鏈。
璀璨奪目,像是鴿子血,周圍簇擁了一堆細小、閃亮的鉆石。
她並不覺著自己會弄丟它。
這樣昂貴的一串寶石項鏈,即使是丟在夜晚中,也會發出奪目的光彩吧。
景玉問克勞斯:“確定是我丟的嗎?”
克勞斯原本正在喝水,他放下杯子,看景玉:“我只養過一只小龍。”
景玉側臉:“嗯……或許你會想要偶爾帶來一只?”
她覺著自己大概不應該這麽講,但好像沒有控制住,就這麽說了出來。
克勞斯先生並沒有被冒犯到的不悅,他也沒有繼續開玩笑,把這件事揭過去。
他叫景玉:“甜心。”
景玉:“嗯?”
“你不應該質疑我的誠意,”克勞斯表情嚴肅,“你這樣讓我很難過。”
景玉:“……嗯???”
克勞斯長嘆一口氣,他講刀叉放在桌子上,有些難過地看著景玉。
“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慢慢地說,“在你的心裏面,我竟然是這種男人。”
景玉沒怎麽見過克勞斯這幅表情,一時間也有點手足無措:“啊,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