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吊死鬼物

會客廳裏面點起燈火。

蘇陽和錦瑟兩人坐在正中,武當山的弟子張翠衫坐在側邊的椅子上面,在燭火之下,張翠衫一身翠綠衣衫多有灰塵,臉上沾灰,頭發落塵,非常狼狽,不過除去這些,張翠衫本人也是一利落美人,雖沒有傾國傾城,卻也遠超凡眾。

在蘇陽和錦瑟觀瞧著張翠衫的時候,張翠衫也在打量蘇陽和錦瑟兩人。

由她看來,蘇陽和錦瑟出塵落落,都非凡人,一個能夠隔空將她攝來,另一個能夠手接飛劍,兩個人都在她之上,而瞧蘇陽和錦瑟並不因為她偷吃東西而有責怪,如此以客人之禮對她,讓張翠衫越發的不自在。

梅香手中端茶,到了這邊給張翠衫送上來了一碗茶水。

“謝謝。”

接過茶水之後,張翠衫臉上更紅了。

這偷吃東西,被人所捉,被逼著報上了家門,張翠衫自覺給武當丟人,現在人家對她恭恭敬敬,讓她坐立難安。

梅香並不答話,在錦瑟的身邊侍立。

和女人說話,蘇陽也就沒有多言,由錦瑟和張翠衫進行交談。

“妾身錦瑟,外子蘇陽。”

錦瑟對張翠衫說道:“我倆法門傳自陳摶老祖,近來貪戀西湖美景,仙人古跡,暫時在此落腳。”

錦瑟對著張翠衫說起了自身傳承,報了陳摶老祖的名字,由此打消張翠衫心中疑慮。

“原來是陳摶老祖傳姐姐的法門,怪不得姐姐這麽厲害。”

張翠衫聽到了錦瑟自報姓名,法術傳承,親切說道。

陳摶老祖是宋時有名的仙人,遠在張三豐之前得道,早年在人間也廣有仙名,而張三豐張真人是在元末得道,大乾王朝建立之後的百年間,在世間多有神跡,同樣是聲名遠播,張翠衫聽到錦瑟傳承,心覺必是正當人物,也有了親近之心。

錦瑟再問及張翠衫怎會淪落這般地步的時候,人在屋檐下,張翠衫便將一切照實說了……

“西土番僧盜竊了武當真傳?”

蘇陽驚異道。

“不錯。”

張翠衫說起這些,咬牙切齒,說道:“我武當一脈的傳承秘之又秘,但是西土番僧在暗中指點,差人入門,騙了我宗門法訣,又下毒害我師傅,我和師兄兩個人下山便是要誅殺此僚,只是到了杭州這裏,我師兄只顧追殺他,就和我分開了,我在這裏又丟了錢袋……”

狼狽不堪之下,張翠衫才在晚上溜門進戶,偷吃一些東西。

西土番僧。

蘇陽立刻就想到了燕赤霞的父親,他也是被西土番僧所害,門派傳承被西土番僧所竊取。

此時聽來,華山隱宗還並非是單獨的受害者。

“竊人傳承,實在可恨。”

錦瑟聽到之後,自是說道。

門派的傳承都是秘之又秘,是一個宗門的立身根本,而這等法門被竊取,是哪一個門派都不願意的。

瞧著張翠衫如此狼狽,錦瑟側臉示意梅香,梅香轉身進入後院,過不多時,手中捧著百兩紋銀,來到了前廳。

錦瑟親自捧著銀子,將這銀子送給張翠衫,說道:“出門在外,都有困難的時候,妹妹一身劍術,往來不測,卻不願拿此本事以竊錢銀,實在讓人敬佩,我這裏有紋銀百兩,先借給你,有這銀子,妹妹也能夠在杭州城暫且立足容身,等到你們師兄妹匯合,銀錢能夠周轉,再來還我便是。”

百兩銀子,對錦瑟來說不算什麽,但錦瑟卻也沒有說贈送,而是說借,如此讓張翠衫更好接受。

張翠衫看著錦瑟,看她身在燈下,儀容明潔,又瞧著眼前的銀子,只覺心中一陣熱流,伸手便接過了錦瑟遞上來的銀子,說道:“好姐姐,我一定把這銀子還給你!”也一定報答你!

錦瑟輕輕點頭,看著張翠衫說道:“妹妹若沒有留身,也可暫在此地休息,我們宅院新購,僅有三人,諾大門庭空空蕩蕩,甚是冷清。”

張翠衫連連搖頭,說道:“今日貿然來此,已然太過,現在還很羞慚,豈能在此容身?”

說罷,張翠衫執意要走,蘇陽和錦瑟兩人一並送她出門,看著她背著銀子消失在巷子之外,兩人方相視一笑。

“張姑娘心性極佳,將來必有所成。”

錦瑟對蘇陽說道。

“嗯,只要她別愛上魔教的人就好。”

蘇陽笑道,適才他專門求問了翠衫二字,仍覺有趣。

“白蓮魔教?”

錦瑟笑問。

“……”

蘇陽無言,到了這個時間,歷史上的明教已經並入到了白蓮教中,蘇陽整合了白蓮教,和白蓮教的人締造了《舊約》,成為了白蓮教人尊重的尊者,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一個魔教教主。

當然,這個魔教在蘇陽的帶領下正在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