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前不管姑娘是漂亮還是醜,到了許航這兒,都是極敷衍的倆字“挺好”,再多一個字兒都懶得說。

好象天底下所有的姑娘,在他跟前都一個樣。

所以他今年都27了,都還沒有對象。

因為這個,一家人都替他發愁,楊蘭甚至擔心他是不是天生不喜歡姑娘?

這都多少年了,今兒個可是頭一回聽他誇一個姑娘漂亮,楊蘭先就松了一口氣,起碼證明他還是正常的。

以前不誇,是因為沒看上,今兒個誇,是看上眼了?

難得遇到個許航看上眼的姑娘,楊蘭和許奶奶都對這姑娘有些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個啥樣的姑娘,知道從許航這兒也問不出別的,便叫家裏照顧許爺爺和許奶奶的張嫂偷偷去打聽了下。

翟鳳嬌跳河的事鬧的動靜挺大的,張嫂很輕易的就打聽出來了,回家了學給楊蘭和許奶奶聽。

“那姑娘叫翟鳳嬌,在機械廠上班,是機械廠是出了名的俊俏姑娘,她爸去年因為搶救廠裏的財產犧牲了,她高中才上了一年就退學接了她爸的班,她上頭還有仨姐姐,都已經嫁人了,嫁的也都是體體面面的人家,說起來家世是不錯,清清白白的,就是這姑娘可能是寵慣的很了,脾氣大,任性,自個兒處了個對象,家裏太窮,她媽不同意,她就一賭氣跳了河,要不是許航正巧路過,指不定就沒命了。”

楊蘭和許奶奶一聽,很是遺憾。

這姑娘長的再好,可動轍就尋死的性子象是不大好。

他們許家娶兒媳婦,倒也不是多看重門第,畢竟到了他們家現在的地位,也用不著兒媳婦娘家幫襯啥。

所以姑娘家是窮還是富,是幹部還是工人,他們還真不是很在意。

但有一點,女方家風得正,性子要好,要不然,動轍尋死覓活的,他們和和美美一個家,可不要一天到晚鬧的不得安寧。

而且就因為男方家窮,這姑娘的媽就棒打鴛鴦,這不嫌貧愛富嗎?當媽的思想不正,能教育好閨女?

可惜了,本來還想著能成為一家人呢。

楊蘭和許奶奶擔心許航真看上了這姑娘,可後來見許航還是跟以前一樣,對那姑娘也沒再提起過,多少放了心,時間長了,也就把翟鳳嬌給忘了。

再說翟鳳嬌暈乎乎的跟著錢秀芝和翟鳳玲回家,到現在她都有一種不真實感,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她記得她周末回家,剛進家門,她媽就安排她去相親,還一直誇小夥子有多麽優秀,她心裏煩,找了個借口走了。

大周末的,她也沒地方去,就去了公園,一直沿著湖邊溜達,後邊發生了什麽不記得了,然後一睜眼,就換地兒了……

所以這到底是哪兒?

幸好到家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原主的記憶,震驚之後,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也很快接收了現實。

剛到家,錢秀芝就趕緊去給她燒洗澡水,家裏也沒淋浴房,燒好的水倒到一個大鐵盆裏,然後關上門坐鐵盆裏洗。

鐵盆還是原主爸翟振剛做的,可惜他兩年前就過世了,當時原主剛上高一,退學接了他的班。

翟鳳玲把一盆冷水放在一邊,對翟鳳嬌說道:“你要是覺著水熱,就自己加冷水,換洗衣服也給你放凳子上了。”

翟鳳嬌“哦”了一聲,翟鳳玲又過來,“你身上這件衣服給我。”

翟鳳嬌想起了自己在河邊對著許航說的那些話,很是懊惱,趕緊把那件警服拿給了翟鳳玲。

翟鳳玲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錢秀芝看翟鳳玲出來了,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嬌嬌情緒咋樣?”

翟鳳玲,“看著還好。”

“屋子裏沒有剪刀啥的吧?”

翟鳳玲安慰她道:“我都看了,沒有,我看她也有點後怕,不會再幹傻事了。”

錢秀芝還是不放心,耳朵貼到門上面聽裏面的動靜,聽到裏面有撩水的嘩啦聲,這是在洗澡了,這才算是放了心,拉著翟鳳玲去了堂屋,嘆了一口氣道,“可嚇死我了,你說她萬一有個好歹,我可咋對她親媽交待。”

翟鳳嬌不是她親生的,而是翟振剛戰友的孩子。

當時她隨軍,有一天夜裏,翟振剛突然抱著個剛滿月的女娃娃回來了,說孩子爸媽犯了事,怕孩子跟著出什麽意外,所以把孩子托付給了他。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第二天天還不大亮,翟振剛就把她們娘兒幾個送上火車回了老家,還一再叮囑她,回去後就說這孩子是他們自個兒生的。

因為又“生”了個四閨女,回老家後她沒少挨公公婆婆的白眼,街坊鄰居妯娌也都笑話她只會生閨女,命中注定的絕戶頭。

就是這樣,她也沒跟任何人透露翟鳳嬌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