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狐之助也在天守閣內, 見到宗近之後狂喜,從桌面上站了起來,看人走過來, 兩下就跳到了千鳥的床頭櫃上搖尾巴。

“三日月殿!”

它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也表現得很明顯。

——您沒事了太好了!

宗近走近床邊, 先將粥碗放在一旁的書桌上,順勢揉了把狐之助的頭。

這座本丸的天守閣更像現代的客臥一體室, 正常高度的床與床頭櫃, 有書桌有書架, 也有沙發有茶幾。

千鳥盯著他, 幾乎是隨著他走近而緩緩放松下來, 視線一刻不離, 他沒忍住捂著唇咳嗽, 眼睛也沒從宗近身上離開。好像只要看不到宗近,眼前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薄被在宗近走過來的短短時間裏被踹得更開。

室內的溫度相對外界來說有些偏高。

於是在呼喚千鳥之前,宗近先碰了碰對方的額頭。

很燙。

隨後他又用指背觸碰千鳥的臉頰。

果然,雖然看著很熱,但身上出的是冷汗。

這麽一來,蓋被子相當難受,可不蓋又會著涼。

宗近是憑經驗判斷氣溫比室外高了幾度, 可有些讓人在意的是,房間內只是關了窗, 不該有這麽大的溫差。

一時也找不出來源。

就算出的是冷汗, 對千鳥來說,在觸覺上宗近的手也算是冰涼源。他閉上眼湊上去貼碰,為了碰得更全,便伸手抓住宗近的手靠在額頭, 因為短暫的舒適而無聲低嘆。

“主人,”宗近三日月看他抓著自己手躺在床上不想動的模樣,輕聲呼喊,“先吃些東西再睡吧?”

狐之助左右看看。

在宗近進來之前,千鳥一直背對著燭台切,不知是不是因於燒得難受,心裏委屈又脾氣上來,不願意被接近,也不願意吃東西。

它眼見千鳥睜開眼,沉默半晌後低啞的應了聲,用軟綿的手臂從床上撐起一半身體。

宗近扶住他,拿過抱枕放在他背後。

千鳥擡手準備接碗,溫熱的勺子邊緣卻幾近貼在唇邊。

他垂眸望了會,張口吞下。

粥米軟散,青菜也切得細碎,本來帶

著清淡的醇香,含進嘴裏卻什麽味都沒有。

卻還是一勺一勺的,將碗內的粥吃了個見底。

站在窗台櫃當自己是個玩偶的狐之助:……

燭台切,終究是錯付了。

看來千鳥對宗近三日月的態度不同這件事情,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

中午,在千鳥問出那句話,狐之助整只狐都傻掉了,嘴開開合合,也不知道怎麽說。

千鳥盯了它半天,眼底沉了沉,徹底將身軀放松在靠墊上。

“算了,過來。”

剛剛問題沒回答出來,狐之助慫巴巴的邁著腿小跑到千鳥的身邊。

“他沒有出事吧?”

距離近了,千鳥的音量也就低了下來。

狐之助:……

為什麽次次都是生死問!

它含淚思忖了會,想了想變小了在睡覺的宗近三日月,又想了想那邊審神者的靠譜程度,阿巴阿巴這個真的確定不下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可迫於眼神漸冷的千鳥,它猛地搖頭。

最多只是變小暫時變不回來,可千鳥方才的眼神已經逐漸接近上次三日月沒回來的時候了。

狐之助機靈的反應過來對方在意的是什麽,堅定的補上:“不會出事的!”

得到回應之後,千鳥就沒有再問。

千鳥在這之前吃了午飯,隔半小時吃了退燒藥後,緩了一小時後便因困倦睡去,結果莫約兩小時之後,本來都有些褪去的熱度再次湧了上來。

藥研跟燭台切雖然沒有留在室內,卻也每隔一段時間會在房間的周圍輪流待著。

雖說如此,打開房門會打擾到千鳥,他們也沒有擅自開門查看,只是想在千鳥需要他們的時候能夠隨時給予幫助。

於是是留在了天守閣裏也不會引起千鳥警惕狀態的狐之助,發現了他的異常。

兩年來幾乎連哭都沒見過的男孩發出了痛苦的低吟,哼哼聲是不自覺的,對方似乎還在睡夢中,輾轉反側後睜開雙眼,大抵周邊沒有引發他警惕的事物,便沒有收斂該有的反應。

緊皺著眉頭呼吸急促,怎麽看都很難受的模樣。

狐之助嚇壞了,喊了他兩聲

就沖到門外喊人。

直到藥研帶著體溫計進來,才發現本來稍稍退下的體溫不知什麽時候上升到了39度。

而自從藥研進來後,千鳥便一聲沒吭。

現在時間接近傍晚,距離中午過去了那麽長一段時間,正處於空腹狀態不能食用藥物,便先讓燭台切做粥,結果這次千鳥怎麽也不吃。

事實上中午千鳥也吃的相當少。

為了千鳥的身體著想,這次燭台切沒有退讓,只是千鳥也任他說話無動於衷。

這麽僵持了莫約有半個時辰,宗近三日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