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做鹹魚第1天(第2/3頁)

江倦真誠地說:“如果我穿書了,我就老老實實走劇情,熬死了王爺,我就是最鹹的魚,快活似神仙。”

結果……

現在他真的穿書了。

江倦陷入了沉思。

“江大人,江大人——!”喜婆匆匆趕來,喜氣洋洋道,“吉時要到了,三公子得往離王府上送了。”

江倦聞言,倏地擡起眼,眼神亮得驚人,喜婆看見他的臉,怔了一怔。

少年容顏極盛,縱是一身寡淡的素色衣衫,也不曾遮去一分顏色。或因方才的拉扯,他的頭發散落大半,垂落在肩頭,少年膚色太白,唇色又太淡,只顯得人更為孱弱,仿若風一吹,就會散開來。

都說尚書府三公子是從鄉下來的,沾染了滿身小家子氣,與那鄉野村夫無異,今日一見,怎會這般的、這般的……出塵脫俗?

當真是這樣的神仙公子把二公子推進了湖裏?

喜婆心裏直犯嘀咕。莫說是她,連江尚書都有些發愣,只覺得江倦的眼神過於清亮,不同於往日的陰郁。

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冷哼一聲,“怎麽?你有話要說?”

江倦費力地抓住他的衣擺,終於說出了穿書以來的第一句話:“快,扶我起來,別誤了吉時。”

江尚書:“???”

他掀起衣擺,後退一步,好似江倦是什麽臟東西,恨不得退避三舍。江尚書只當他現在打擊過重,開始胡言亂語了,不以為然道:“來人,把三公子送上轎。”

三月廿一,宜嫁娶。

離王府上,懸燈結彩,鞭炮齊響,好不熱鬧。

花轎一路搖晃,江倦坐在裏面臨時抱佛腳,努力地回憶相關劇情。

這個離王,書中對他描寫不多,除了是個病秧子以外,還用了兩個詞來形容他。

罔顧人倫、暴戾恣睢。

至於這場婚禮,文中的江倦還沒送到就咬舌自盡了,倒是主角受在重生前,有過一段回憶。

——“離王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他令人畏懼,更令人恐慌。江念記得自己從下了轎起就低著頭,不敢窺視分毫,那一路走得心驚膽戰,更可怕的是,中途他竟發了病,江念目睹離王殺了許多仆從,血流成河。”

好像蠻可怕的樣子。

江倦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問題不大,他活不過三章,江倦你可以。

“新人到——!”

喜婆高聲呼喊,離王府的人忙不叠上前相迎,江倦深吸一口氣,被攙扶著下轎,他兩腳剛落地,耳旁便傳來破空之聲,有支箭迎面射來。

江倦僵在原地,長箭堪堪擦過他的耳廓,削斷了一縷長發,釘在他身後的轎子上。

江倦臉色蒼白——嚇的。他下意識擡起頭,結果又是“嗖嗖”幾聲,兩支箭往他的方向射來,江倦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

有刁民想暗鯊我!

驚慌之中,江倦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

男人清瘦挺拔,如竹如鶴。他膚色蒼白,唇色卻又是極紅,穿著一身黑金色長袍,本是極盡張狂的顏色,偏生他氣質溫雅,生生壓下了這份輕狂,只顯得矜貴不已。

他的身份也一目了然。

離王,薛放離。

見江倦望向自己,薛放離漫不經心地頷首致意,拉弦,松手,他再度向江倦放出一箭。

“嗖——!”

“王爺,夠了,夠了!”王府的管事小聲道,“三箭定乾坤,三箭就夠了。”

薛放離收手,把弓箭交給管事,緩緩向江倦走來。

“本王聽說,新人下轎要向花轎射箭,用以驅逐晦氣,但本王許久不曾練習箭術,方才有一箭失了準頭,”薛放離語氣溫和,“嚇到你了吧?”

江倦愣愣地沒答話。

這是離王?

那個罔顧人倫、暴戾恣睢的離王?

頓了一頓,薛放離又誠懇道:“三公子,是本王唐突了。”

江倦:“???”

好半天,江倦才慢吞吞地搖頭,“啊,沒事。”

薛放離見狀,仍是神色歉然,“三公子沒事就好。本王才想起三公子患有心疾,受不得驚嚇,應當與三公子提前說好才是。”

話音落下,他笑了一下,一派光風霽月、芝蘭玉樹。

江倦:“……”

是不是哪裏不對?

江倦沒有說話,神色迷茫不已,薛放離又慢條斯理道:“說起來,本王聽聞三公子嫁入離府,並非出於本意,若是你當真不願……”

江倦立刻回過神來,忙不叠地回答:“沒有不願意,我是自願的!”

他真的是自願來做鹹魚的,比珍珠還真!

薛放離一怔,垂眸望他,少年語氣堅定,眼神也亮晶晶的,他並未從中看出一絲勉強,反倒盡是雀躍與期待。

雀躍與期待?

這個尚書府三公子,不怕他?

薛放離眉梢輕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