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做鹹魚第44天

看完煙花,就該回王府了。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江倦本來不困的,結果硬生生地被搖困了,他靠在薛放離身上,又開始昏昏欲睡。

“怎麽就是睡不夠?”

薛放離望他幾眼,掀唇笑了笑,江倦好似沒有聽見,專心睡覺,他也是真的很能睡,以前就老被表妹笑話,充電十八個小時,待機時長卻只有六小時。

到了王府,薛放離沒有叫醒他,而是直接把人抱下馬車,但沒走幾步江倦還是醒了,他擡頭看了看,指向另一個方向,“王爺,我的院子在那邊。”

薛放離腳步不停,“不與本王一起睡?”

江倦誠實地回答:“我自己睡也可以啊。”

和王爺一起睡,可以趴在他身上,舒服是挺舒服的,可是王爺抱得太緊,他不能自由翻面,只能同一個姿勢維持很久,這就又有點不舒服了。

薛放離望他,少年的眼神幹凈剔透,沒有一絲雜質,更沒有一絲……

欲念。

他什麽也不知曉,尚且不識情愛。

他願意讓自己在乎他,還讓自己再多在乎他一點,是出於憐愛與同情,而非喜歡。

這個認知,讓薛放離的腳步倏地頓住。

憐愛與同情,本已足夠,可現在,他還想要更多。

與江倦有關的一切,他什麽都想要。

薛放離垂下眼,神色沉沉,可說出來的話卻很溫柔,好似有著無盡的耐心,“不是才應允了本王,讓本王今後只在乎你一人嗎?”

“你自己睡,萬一心疾發作了怎麽辦?”

江倦下意識回答:“不是有蘭亭嗎?”

薛放離笑了一下,心裏的不悅並未流露分毫,只是溫和道:“你有丫鬟睡在側房,本王卻不喜有人在旁侍候,你不與本王睡在一起,本王若是再咳血,該怎麽辦?”

江倦被問住了。上回在別莊,狼來了,都沒一個人發覺,王爺自己睡,要是再咳血,大概也沒人會知道。

思索幾秒,江倦還是答應了,“好吧,我睡你那兒。”

薛放離“嗯”了一聲,殷紅的唇輕輕掀起,他抱著江倦一步一步走入涼風院。

他不算有耐心,但對上江倦,多少有一點耐心。

不識情愛就不識情愛吧。

他總會把他扯入萬丈紅塵。

翌日。

薛從筠一早便來了離王府。

按照正常的情況,江倦現在應當還在睡覺,他見不到人,可今日薛放離自己有事早起不說,還讓蘭亭把江倦一起叫醒,讓他用早膳,江倦痛苦地說:“我不想吃,睡醒了再說。”

蘭亭笑道:“王爺讓公子吃飽了再睡。”

江倦郁悶地說:“可是吃飽了,我的睡意也沒有了。”

蘭亭淡定地說:“公子這麽愛睡覺,耽誤一小會兒不礙事的,反正沾了床你就能睡著。”

她說得好有道理,江倦只好爬起來,才被收拾好,高管事就領著薛從筠進來了,“王妃,您瞧誰來了。”

江倦擡頭看看,不大熱情地問薛從筠:“你怎麽來了?”

薛從筠:“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他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坐到江倦對面,自覺地捏起一塊糕點,剛要往嘴裏喂,看見什麽,欲言又止地問:“你手怎麽了?”

江倦低頭看看,上回他取香燙著了手,現在還沒有完全好,所以幾只手指還包紮著,江倦有氣無力地說:“不小心燙著了。”

怎麽燙的,說起來還挺丟人的,江倦不想多提,再加上他本來就沒睡好,整個人都懨懨的,薛從筠一看,還以為這段時間江倦又讓他五哥給欺負了,情緒低落著呢,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感慨道:“我五哥真不是人。”

江倦:“???”

他茫然地擡頭,不知道王爺怎麽好端端地就挨了罵,正要問呢,薛從筠也想起什麽,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玩意兒。

“你看這個。”

江倦的注意力立刻被轉走了,他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薛從筠答道:“同心球。見過沒有?”

他把同心球放在手上,看材質像是用象牙磨雕而成的,最外層的那顆象牙球花紋復雜,裏面又套了好幾顆象牙球,全是鏤空的,一支金簪插入其中,精美又漂亮。

江倦本要搖頭,老老實實地說沒見過,但想起來他罵王爺不是人,就改了主意,說:“見過,見過好多次,這種同心球我都是拿來打水花的。”

薛從筠:“?”

他那該死的勝負欲又上來了,薛從筠一聽,差點氣個半死,“你胡說,你怎麽可能見過好多次,還用它來打水漂!?”

薛從筠一點也經不起激,他自己就嚷了起來,“它叫同心球,也叫鬼工球,就取自鬼斧神工的意思。你看看它的雕工,每一層雕刻的花紋都不一樣,主題一致,內容卻又不重復單調,而且同心同心——”薛從筠取出金簪,套在裏面的四顆象牙球立刻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