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想做鹹魚第55天(第2/4頁)

蘇斐月笑了笑,不怎麽意外地說:“照時道他為人和善、溫和端方,我聽了便在想,再如何為人和善、溫和端方,也不過浮於表面,還真是如此。”

駙馬這一席話,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江念聽後本想辯解,只是思及駙馬與長公主本就不喜歡他,到底什麽也沒有說,生生地受了下來。

但這確實是江念第一次被人如此評價,說一點也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若非他們撫養安平侯長大,若非安平侯極為看重他們……

江念壓下了不滿,緩緩地說:“駙馬說的是。江念確實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好,尚且稱不上待人和善、溫和端莊。”

蘇斐月聽後,點了點頭,“你也自認為有許多地方做得不好?看來還是有過反思的,這些不好的地方又是哪些地方?說來聽聽。”

江念一愣,他說不好,不過謙虛之言罷了,他自認為許多事情,即使出發點並非出於本心,也沒有盡善盡美,但足以挑不出錯處。

可駙馬這樣問了,江念只好說:“禮未學透。”

“未學透,”蘇斐月重復了一遍,笑吟吟地說,“只是未學透?”

“我看你根本不懂禮數!”

蘇斐月陡然發難,“婚姻一事,當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卻與照時私定終身,這便是你的禮未學透?”

駙馬會有如此質問,江念早已料到,他定了定神,輕聲答道:“我們本想告知長輩,只是那時駙馬您與長公主俱不在京中,我們又……情不由衷。”

“好一個情不由衷,”蘇斐月說,“我且問你三個問題。”

“江倦是你何人?”

“……弟弟。”

“照時與他又是何種關系?”

江念睫毛一動,向他解釋道:“駙馬,侯爺與我定情之時,已然許諾過會解除婚約,我才應下了他。”

蘇斐月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哼一聲,“許諾過會解除婚約。也就是說,你清楚他二人身上有婚約。”

江念一僵,不得已點了下頭,“江念清楚,可是……”

蘇斐月並不聽他解釋,“第三個問題。可是你明知你弟弟——江倦與照時有婚約,照時又傾心於你,卻絲毫不知回避?”

江念強笑道:“江念有過回避。可我再怎麽回避,與侯爺相識多年,總不能過於絕情,他與江念注定不能在一起,但總歸還是友人。”

蘇斐月一字一字地說:“有過回避?你的回避便是今日與他泛舟湖上,明日邀他踏青?照時說你二人,是他一度糾纏,錯全在他身上,我看則不然。”

“他賊心不死,你卻也蓄意勾引!”

蘇斐月不留一絲情面,把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其實關於安平侯、江倦與江念三人的事情,江念也一直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他也曾回避過——安平侯前來邀約,他並非次次都會前往,只是拒絕得多了,安平侯頹靡不振,江念為了顧及這個友人的心情,只好再邀約一次。

他也不想,只是不願安平侯愁眉不展。

至於江倦,至於安平侯與江倦的婚約——安平侯傾心於他,安平侯也許諾過會與江倦退婚,他什麽也沒有做錯,也沒有任何逾越與不規矩之處。

可就在今日,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被駙馬毫不留情地拆穿,“蓄意勾引”一詞出來,江念只覺得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為人和善、溫和端莊,”蘇斐月再度重復這兩個安平侯用以形容江念的詞,“如此心術不端,你配嗎?”

從頭到尾,蘇斐月沒有一個臟字,江念聽在耳中,卻只覺字字如利刃,狠狠地刺在身上。

原以為沒人會發現的小把戲,竟就這樣被人看破,他的不堪也大白於天下。

“勾引弟弟的未婚夫,江尚書當真養了一個好兒子!”

蘇斐月道:“你們尚書府,你的父親偏心於你,不好生教養你,現下也只好由我這個外人出面教養一番了——你搶你弟弟的未婚夫,可曾向他道過歉?”

“想也知道,不曾道過歉。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與他道個歉吧。”

道歉?

江念一聽,面上血色盡失,幾乎搖搖欲墜。

他怎麽能道歉?

他不能道歉。

倘若道了歉,就是承認了自己明知安平侯與江倦有婚約,不僅不避嫌,還以友人的名義,一再往來,甚至……蓄意勾引。

江念崩潰不已,而被搶了未婚夫,此刻正在接受王爺投喂的江倦也一下子嗆到,沒想到駙馬說給自己一個交待,竟然會是這樣的交待。

薛放離對這場鬧劇始終置若罔聞,畢竟於他而言,當真是安平侯的退婚之恩,自始至終他都在給江倦喂蟹肉,一個眼神也沒分出去。

見江倦被嗆到,薛放離擡手輕拍幾下,淡淡地說:“沒人與你搶,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