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想做鹹魚第93天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孫太醫的話突然提醒到江倦了。

暫時不要行房。

那豈不是王爺就算想對他做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了?

診完脈,孫太醫與往常一樣,叮囑幾句之後又開了幾帖護養心脈的藥,這才背上藥箱,款款離去。

“王爺。”

江倦坐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嗯?”

“你過來一下。”

薛放離朝他走來,江倦一下撲入他的懷裏,整個人幾乎掛在薛放離身上,然後仰起頭,睫毛眨動,“親我快親我。”

他主動索吻,薛放離自然沒必要與江倦客氣,可他卻沒想到這是一個甜蜜的陷阱。

呼吸交纏,唇齒勾連間,江倦被放回床上,上一回親熱過後的秾麗還未完全褪去,他的面上又覆上瑰色,細長的睫毛輕輕晃動,少年整個人都艷得驚心動魄。

骨節明晰的指骨本摁在他的腰上,又緩緩向下遊弋,江倦一下子警覺,他側過頭來,沒什麽力氣地按住這只手,輕輕喘著氣說:“王爺,孫太醫說不可以的。”

“……”

關於行房,江倦不太清楚具體流程,但他看過春宮圖,也沒有傻到讓人占了這麽多便宜,還不知道薛放離究竟想做什麽。

江倦喜歡與薛放離親熱,尤其喜歡被親,但是他又有點害怕再繼續往下發展,現在一假裝心疾發作,不僅解決了王爺,連他的後顧之憂也一並解決,實現了親吻自由。

江倦無辜地問道:“親一親還不夠嗎?”

問完,他還自問自答:“我覺得夠了的。”

薛放離動作一頓,只得用力地按住少年那截瘦韌的腰,兇狠地親下來,用行動告訴江倦他的答案。

——不夠。

“公子,面來了。”

尚書府內,丫鬟端來一碗長壽面,安平侯不言不語地坐在一旁,修養多日,他整個人都瘦削不少,氣質再不復以往的沉穩,反倒是陰郁許多。

“六皇子他們呢。”

今日是江念的生辰。按理說,不該只有安平侯一人前來,薛從筠、蔣輕涼與顧浦望都會到場為江念慶生,他們與江念一直很要好,只是一直到現在,安平侯都不見他們上門,便發出了詢問。

江念神色一變,隨即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沒讓他們過來。人多太吵了,侯爺你又尚未痊愈,我想你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

“究竟是本侯喜靜,還是你認為本侯見不得人?”

安平侯陰沉沉地問江念。

即使他在侯府修養,也知曉無論是茶館之事,亦或是他得知婚約的真相以後,當街崩潰之事,已然傳遍整座京城。

往日的安平侯是沉穩知禮的真君子,現在的安平侯淪為了一個笑話,供人在街頭巷尾嘲笑取樂,就連侯府的馬車,也遭人指指點點。

“侯爺,我怎麽可能認為你見不得人。”

江念讓他問得一懵,急忙解釋道:“六皇子與蔣輕涼他們二人,一對上就愛吵架,一吵起來又是沒完沒了,有時候我都受不了,更別提侯爺你了。”

頓了一頓,江念又道:“況且,侯爺又怎麽會見不得人?非要說起來,見不得人的是我才對。”

“那一日在長公主府上,為了侯爺你,長公主與駙馬的怪罪,我全然應下,侯爺,你可知曉京中之人,現下又是如何說我的?”

說到這裏,江念一度哽咽,“他們說我……寡廉鮮恥。”

安平侯皺了皺眉頭,卻是問他:“為了本侯?什麽叫為了本侯?”

江念被他問得一愣,正要說什麽,安平侯又道:“舅舅與舅母難不成說錯了?”

知曉江倦的外祖父是白雪朝之後,安平侯想了很多事情。比方說他之所以鬼迷心竅般地要退婚,與江念脫不開關系。

若非江念總是給他甜頭又給他希望,若非江念總是若即若離地吊著他,他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田地。

他會與江倦退婚,本就是江念的錯!

江念這一次真的傻眼了。

安平侯的意思是……他也這麽認為?

在長公主府上,天大的羞辱,江念含著恨咽下,他以為不論如何,起碼能在安平侯這裏換來幾分愛憐,結果卻是換來了安平侯的這番話。

在這一刻,江念只覺得安平侯自私,他血氣翻湧,眼前發黑,可與此同時,江念卻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安平侯再自私又如何?

他看中的,本就是安平侯日後可以登基,也是安平侯好拿捏。

再者說,他們已有弘興帝的賜婚,且賜婚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安平侯如此丟人與消沉,他尚且忍了下來,沒道理現在忍不下來。

思及此,即使心中再多的不滿與怒火,江念也只是神情一滯,而後滿臉含淚道:“侯爺,你……”

若是往常,安平侯自然是吃他這一套,可是現在,江念的一切,安平侯都忍不住拿來與江倦做比較,最終得出他不及江倦的結果,心中也更為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