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蔣明岸皺了下眉,覺著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哪知他身側的妻子忽然開口,“世子爺不會無緣無故提到八品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國公府那位新收的養女,其先父就是八品的校尉吧?”

這話一出,飯桌上再次安靜下來。

主母徐氏也恍然意識到什麽,呢喃道,“昨日國公夫人讓那雲姑娘去跟女孩子們玩,那雲姑娘卻與文慶伯府的三姑娘一道回了院子裏,直到宴會散了,都沒再出來……”

她心下一驚,轉臉去看自家女兒,只見蔣樂敏目光閃躲的低下頭。

徐氏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登時心下大亂,沉下臉喝道,“樂敏,昨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快如實說來!這事可牽涉到你父親與兄長的前程,你若敢有半句隱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蔣樂敏從未見過母親這般嚴厲的面孔,原本想要狡辯的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幾番掙紮,終是不敢隱瞞,臉色灰敗的將昨日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她害怕地啜泣,“女兒也沒想到那喬玉珠和沈雲黛會聽見……定是那沈雲黛與世子爺告了狀,對,一定是的,那個卑鄙的小……”

“賤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只聽得“啪”一聲,折沖都尉蔣大人一個巴掌照著蔣樂敏的臉抽了過去。

蔣大人是武將,手勁本就大,尤其這會兒還在氣頭上,這一巴掌直把蔣樂敏掀翻在地,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口腔裏一片腥甜。

“你還敢再罵!還嫌你幹得事不夠蠢嗎?!”縱然一貫嬌寵這個女兒,但一想到蔣家子孫的前途將要斷於她的手上,蔣大人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打殺了好。

若不是見徐氏上前拿身子護著蔣樂敏,蔣明岸都想上去補兩腳,他強壓著怒氣罵道,“在國公府的地界上說國公府的是非,還被正主聽個正著?你個天殺的蠢東西!你這是要葬送我與父親的官途啊!”

“嗚嗚……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爹爹,哥哥,我知錯了……”

眼見著蔣樂敏一臉委屈地哭個不停,徐氏還護著,蔣大人毫不留情的指著母女倆責罵了一番,直罵得母女倆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鬧哄哄的直至夜深,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蔣大人才冷靜下來,沉著臉對徐氏道,“明日備上厚禮,帶著這個不孝女去國公府賠罪!”

蔣樂敏哭得淒淒切切,百般不願登門,可看到父兄嚴厲的面孔,到底沒敢說個“不”字。

這夜,蔣家人徹夜未眠,翌日上午,徐氏就帶著臉頰紅腫、形容憔悴的蔣樂敏去了晉國公府。

他們到的時候,雲黛已經和謝叔南去家塾讀書了,是以喬氏見到前來賠罪的徐氏母女,還有些詫異。

待弄清楚事情經過,喬氏面上依舊以禮相待,但態度明顯冷淡下來。

徐氏如芒刺背,擰著蔣樂敏的手,幹巴巴對喬氏道,“夫人,實在是我這個女兒沒教養好,我知道此事後,與她父親狠狠訓斥過她了,還請您寬恕則個。”

喬氏瞥過蔣樂敏那張脂粉都蓋不住的紅腫臉頰,飛快地皺了下眉頭,旋即又松開,面上笑得疏離,“徐夫人這話言重了,姑娘家年紀小,嘴巴沒個把門的,我也能理解。”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徐氏表情僵硬,讓蔣樂敏面如死灰。

母女倆在下首站著,喬氏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再次將視線落在徐氏身上,“倒是難為你們登門賠罪,這禮我就替我家雲黛收下,那孩子向來溫順寬容,想來也不會與你家四姑娘多計較。不過蔣夫人,你回去後,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家四姑娘了……”

她並未多說,只意味深長的看了蔣樂敏一眼。

徐氏只覺顏面盡掃,慚愧地低下頭,連連稱是。

喬氏趁機讓她們退下。

等婆子領著徐氏母女離開,玄琴一邊給喬氏捏肩,一邊問道,“夫人何不直接趕了她們出去,何必還收她們的禮?”

“昨日出了這事,幾個孩子沒一個與我說的,雲黛是老實,自個兒咽下這口氣,不想給我惹麻煩。至於二郎和三郎……只能是阿縉不許他們說。”

喬氏染著蔻丹的纖細手指輕翻著蔣家送來的禮單,淡聲道,“也是,與我說了,我心頭不悅,卻又不能上門揪著他們賠禮道歉,最多咽下這口惡氣,日後不與他們幾家來往。現下阿縉那邊施了壓,倒讓他們主動上門賠罪。若我沒猜錯,蔣家今日登了門,其他幾家也快來了。挺好的,又給了他們教訓,又有厚禮拿,這些實在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我存起來給雲黛當嫁妝,也不枉那孩子忍得一口氣。”

果真就如喬氏預料那般,徐氏母女上午剛走,下午就有另外兩家夫人聽到風聲,火速帶著自家女兒以及厚禮登門賠罪,翌日又來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