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v二更……(第3/5頁)

國公爺直了直身板,聲音洪亮道,“進來。”

氈簾掀開,一陣橐橐靴子聲響起,走至長案五步之遙方停下。

“父親。”

國公爺聞聲擡起頭,看向身著輕甲高大挺拔的長子,笑道,“阿縉,你來得正好。為父正在讀家裏來的信件,你坐著,一起看。”

在戰場上歷練過的少年,較之從前更多了幾分穩重,尤其是舉手投足間的氣勢,不再僅限於高門公子的天生貴氣,更多了幾分掌握生死的淩厲。

謝伯縉應了聲“是”,掀袍坐於一側,拿起書信看了起來。

當看到謝叔南和雲黛作的文章後,國公爺嘴角翹起,評道,“沒想到咱們一出門,三郎倒是長進不少。嗯,雲黛的文章也做得不錯,清麗雅致,構思新奇,照這樣下去,沒準過個幾年,咱們家能出個名滿隴西的才女了!”

謝伯縉接過一一看了,面色淡淡的誇了句“不錯”,便沒再多說。

父子倆一起看完信,國公爺還沉浸在家書的溫馨裏,剛想唏噓感懷一番,就聽謝伯縉話鋒一轉,直接談起了軍事,“據探子來報,明日烏孫有可能再次進攻,做最後的掙紮,父親,你打算如何布陣?”

晉國公,“……”

溫馨的氣氛瞬間破滅,他看著長子少年老成的面孔,默了一瞬。

這孩子的性情如此古板無趣,也不知是隨了誰。看來得多攢些家業,看在聘禮豐厚的份上,娶兒媳婦難度應該會小些。

***

八月初,夏假結束。

謝叔南苦著一張臉,哀嚎道,“日子怎麽過得這麽快,我還沒玩夠呢,又要讀書了?”

相比於謝叔南的悲傷,雲黛則是一派歡喜,“許久沒見到孟夫子和兩位先生了,上回那曲我彈錯了兩處,這次練好了,再彈給先生聽,她定然滿意。”

喬氏看了看謝叔南因跑馬暴曬成黑炭的臉龐,再看看雲黛在屋內養了一個月的白皙肌膚,黑白兩色,對比明顯,心道,還是養姑娘舒心,看著都賞心悅目。

等倆孩子把話說完,她從美人榻上直起身子,從炕桌上端起雨過天青色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茶,笑吟吟說了個好消息,“前頭戰事平了,咱們打了勝仗,再過不久,你們父親和大哥便要回來了!”

聞言,雲黛和謝叔南先是一怔,旋即皆露出驚喜之色,一疊聲說著“太好了”。

喬氏眼中也滿是笑意,盼著日子開始張羅清掃府邸,迎接夫君與長子凱旋。

戰火平息,隴西上下也一片喜氣洋洋,百姓們皆稱贊著晉國公威武,是大淵的守門神,城裏的傀儡戲班子也編排了一出新戲,晉國公大戰烏孫赤臉將軍。

戲班一打出招牌,百姓們蜂擁而至,不到一日票就賣光了,黑市上一張票價都翻了十番。

謝叔南也不知從哪裏搞來四張票,想要一家人一塊去,喬氏不愛擁擠,推辭不去。謝仲宣從郡學回來迎接父兄,閑著也是閑著,答應跟弟弟妹妹一塊去,但這麽一來,還是多出一張票來。

雲黛提議讓玉珠一起去,謝叔南才不樂意,後來還是雲黛纏著他說了一籮筐好話,他才勉強應下,“都是看在你的面上,否則我才不要跟她一起看戲。”

對此,喬玉珠的回答是,“我也是看在雲黛的面上才來的,不然你八擡大轎請我來,我都不來!”

兩人烏眼雞似的鬥得兩句嘴,戲台上一聲清脆的鑼響,好戲開了場。

在那一方木頭與彩布搭成的台子上,做工精細的木頭傀儡由著無數根細不可見的絲線拉著,伴隨著鑼鼓二胡等樂聲,幕後的操偶人拉長腔調,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這出戲裏,把晉國公誇得是神兵神將一般,傀儡的打鬥動作也極其精彩,謝叔南和喬玉珠聽得津津有味,拍掌叫好,雲黛聽著聽著,卻忍不住蹙起眉。

她扭頭朝身邊看了眼,只見謝仲宣也皺著眉心,若有所思。

不一會兒,謝仲宣看向她,“雲妹妹怎麽不看戲,只盯著我瞧?”

雲黛抿了抿唇,身子往他身邊湊了些,用只有兩人的聲音道,“二哥哥,我覺得這出戲不太好。”

謝仲宣眉心微動,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雲黛對溫和的二哥一向有好感,便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出戲將國公爺吹得太神了,且方才那句‘將軍乃是我朝棟梁,國不可無將軍’,我總感覺不對勁,從前只聽人這般說聖上,國不可一日無君……”

謝仲宣桃花眼輕垂,眼底的深色藏下,面上依舊和煦溫潤,輕聲道,“雲妹妹觀察仔細,卻也不必太忌諱。看戲嘛,總是要誇張些的。你別想了,出來玩開心些,繼續看戲吧。”

雲黛聽到這話,心想或許真是自己太敏感了,便也不再多說,繼續看戲。

她不知道的是,散了戲後,謝仲宣直接回到國公府,將這場傀儡戲給喬氏復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