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王出陣

在解決了袁洪之後，齊軍前方再無阻礙。

數百萬兵馬滾滾而行，帶著能崩滅山川，覆滅江海的滔天氣勢一路奔到了朝歌城下，在袁洪戰敗的消息傳回後，朝歌城郊的百姓要麽躲如山林，要麽進入城內。

城外的田地中，只有一眼望不到邊的齊軍甲士。

旌旗如林，甲士如海。

一眼望去，浩浩蕩蕩，仿佛黑色的海浪，帶著摧毀所有阻擋的鋒芒。

朝歌城墻上。

帝辛帶著一些大將、大臣親自登城，朝著城外的齊軍望去。

在感覺到齊軍的氣勢後。

帝辛有些蒼白的臉頰微微抽動，帶著血絲的雙眼，多出了一絲不甘。

他當初親自參與征討東夷的大戰，並且得到了聞太師的傾心教導，對統兵作戰並非一無所知，相反，他天生神力，如果不是因為帝王的身份而是一個大將，必然是超過黃飛虎的絕世名將。

聞太師的兵法韜略，黃飛虎大概繼承了五成或六成。

而帝辛至少繼承了七成。

所以，帝辛只憑著肉眼觀察，就能判斷出齊軍甲士此時的士氣和戰鬥力。

雖然有些不願意承認。

但在帝辛內心深處，齊軍甲士已經能和當初聞太師所率領東征西討從無一敗的朝歌精銳相當。

並且軍心士氣都處於巔峰。

數百萬精銳之師，足以橫掃天下。

而和齊軍甲士對比起來，朝歌城內征召起的青壯和奴兵，若不是有親衛甲士為核心統帥，朝歌城內的士卒上陣之後，絕對會一潰而散。

“大王……”

費仲尤渾兩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浩浩蕩蕩的齊國大軍，一想到城下大軍先後擊敗聞太師、鄧九公等朝歌各路將帥。

大商的元帥大將，在齊軍對壘中從無一勝，偶爾的小勝，也影響不了大夏將傾的局勢。

兩人的身軀有些發抖，各自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深處的驚懼。

費仲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輕輕的上前一步，叫了一聲。

帝辛目光轉到他身上。“你想說什麽？”

費仲小心地說道：“大王，袁洪兵敗之後，朝歌已無領兵的元帥，飛廉惡來兩位將軍固然勇武，但從無統帥大軍的經驗……”

“大軍無帥，軍心浮動，朝歌很容易出現問題！”

說到這裏，費仲眼神動了動，心中一咬牙，輕聲地說道：“如今朝歌只剩下孤城一座，不過外面還有黃元帥的百萬大軍……大王不妨帶人突圍，和黃元帥匯合？”

周圍的其他臣子、大將耳朵靈敏，聽到了這話。

眾人微微騷動。

費仲的話聽起來好聽，說是讓帝辛突圍和黃飛虎匯合，但實際上，還是讓帝辛棄城而逃！

朝歌的眾大將對這話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因為他們也知道，殷商到了現在的地步，已經覆滅在即，如果帝辛能逃出去，掌握黃飛虎的百萬大軍，將來或許還有一些機會保全成湯宗廟。

再說。

朝歌有能力的大將，基本上在屢次的大敗中戰死，剩下的大將，都是忠誠足夠，但能力值得商榷的表面貨色。

讓他們和齊軍廝殺，他們也沒有這個實力。

帝辛雙目微冷，沒有說話。

尤渾此時也上前一步勸說道：“費大夫所言極是，大王不妨考慮！”

帝辛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淡淡說道：“成湯歷代先王的宗廟在朝歌，你們讓我棄城而逃？天下豈有舍棄宗廟和子民的帝王？”

“大王……”

“你們兩個不要勸了，孤已經下定決心，和朝歌共存亡，若是天命不在，孤也絕不會丟了成湯歷代先君的臉面！”

帝辛說到這裏，突然一笑，說道：“至於大軍無帥……孤不就是大軍元帥麽？”

“飛廉、惡來！”

“臣在！”

“去調集兵馬，費仲尤渾，你們去取孤的兵器來，孤要親自出城，和故人一敘！”

帝辛迅速的吩咐道。

舉手投足，雷厲風行，赫然恢復了身為帝王、皇者的氣度。

費仲尤渾有些狼狽的應是。

兩人迅速的走下城墻。

下城之後，兩人突然再次對視一眼，尤渾低聲地說道：“大夫，大王不肯走，若是朝歌被攻破，該當如何？”

費仲有些煩躁。

他是帝辛的心腹不錯，位高權重也不錯，但他更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想要活下去的正常人，若是活不下去，什麽帝王心腹、位高權重沒有半點的價值。

“你怎麽想？”

費仲問道。

尤渾雙眼閃爍一絲光芒，低聲地說道：“我聽聞，當初武王在朝歌的時候，大夫和武王的交情不錯……”

“如今殷商覆滅在即，朝歌已無抵抗之力，就連黃飛虎的百萬大軍，沒有足夠的糧草輜重，百萬大軍也不過是廢物！不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