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喜歡玫瑰嗎?我可以送……(第2/2頁)

否則,就是頂嘴,就是大逆不道。

她以為,這麽多年過去,她能習慣她們的控制欲的,亦或者,她們能夠找到別的宣泄方式,轉移對她的控制欲。

可惜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接受她們可怕的控制欲,她們也無法放棄對她的掌控。

雲棲久一直都覺得,自己挺乖的。

但是,在她們眼裏,好像並不是這樣。

比起乖乖女,於她們而言,她更像個潛在的罪犯,隨時都有可能道德敗壞,做出違法犯罪的錯事。

手機裏,周雪還在數落她的不是,句句不離她沒良心,不懂得感恩,還不服管教。

雲棲久把手機拿開,沒心思去聽。

她怕自己聽著聽著,會想起在她家寄宿的那幾年。

她不能想,一想起來,情緒很容易崩潰的。

她好不容易才振作起來,擁有新的大學生活,不想再受她們的影響了。

周雪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地咭咶了許久。

似乎是累了,她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和風細雨地說:

“久久,周末來大姨家吃飯吧,大姨都好久沒見你了。”

雲棲久咬牙咽下劇烈翻湧的情緒,輕輕“嗯”了一聲。

周雪終於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

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彎月高掛,星子散亂地點綴在夜幕上。

這個時間點,很多學生已經吃過晚餐,三三兩兩地回宿舍了。

經過走廊拐角的小陽台,發現有人,不由得多看一眼。

未免失態,雲棲久背對他人,趴在圍欄邊,大口大口地做著深呼吸,努力排解胸口的憤懣。

抓在手裏的手機,再次唱響手機鈴聲。

雲棲久擦掉眼眶裏的清淚,默數五個數,把手機翻過來。

見是許蘇白打來的,她接通電話。

許蘇白那邊嚌嚌嘈嘈的,也不知是在哪兒。

兩人都沒出聲。

過了半晌,許蘇白破功般,笑了:“我的手機變成啞巴了?”

雲棲久把手機拿開,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才說:“我還以為是我的手機聽不見了。”

兩人說完,突然又安靜下來。

五秒鐘後,詭異的寂靜中,他們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雲棲久笑得眼淚直掉,彎下腰,貼著墻面,蹲在地上。

透過欄杆的間隙,看到人工湖邊的燈光漸次亮起,燈光倒映在水中,像是月亮掉進了湖裏。

雲棲久止住笑,音色尚帶鼻音,啞聲問他:“你有空嗎?”

許蘇白頓了一秒,爽快應答:“有。”

雲棲久屈指彈了下不銹鋼欄杆,“叮”的一聲,在耳畔蕩漾。

她指尖輕撫冰涼的欄杆,悄聲說:“我想見你。”

許蘇白那邊的嘈雜聲響隔得遠了些,他挑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和她聊著。

“那就來見我。”他說。

打火機蓋子被他打開,“哢嚓”一響,隨即,是他吐出煙圈時發出的輕呼。

雲棲久閉上眼,能想象到,他叼著煙,吊兒郎當地說話的痞樣。

雲棲久扶著身後的墻壁,緩緩起身,“我順便把襯衫還你。”

許蘇白:“你想什麽時候還都行。”

雲棲久往宿舍走去,聞言,揚高眉梢,“那我下次再還你?”

許蘇白語調迷昧:“但這次,你說你想來見我。”

雲棲久開門的動作一僵,眼眶驀地紅了,一滴眼淚劃過臉頰,砸在手臂上。

她討厭周雪,討厭理科,也討厭荷宿這座城市。

但是,因為許蘇白,她選擇了理科,選擇留在荷宿,來到荷宿大學。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對他的愛意,能勝過她對任何人事物的厭惡。

她有預感——

她這輩子,只會有這麽一次,這麽不遺余力地去愛一個人。

“你把地址發給我吧。”雲棲久說著,開了宿舍門。

宿舍靜悄悄的,沒開燈,一個人都沒有。

掛斷電話後,雲棲久去洗了把臉,重新拿起手機,許蘇白已經把地址發給她了。

她把許蘇白的襯衫裝進紙袋裏,挎上小包,走出宿舍。

包裏的手機一震,她拿出來看,短信是徐婭發來的——

【久久,你下午有事,所以我就沒拉上你一起吃飯了。剛剛余燈跟我說,今天是牧天(就是機械工程那個)的生日,說要帶我去免費蹭飯,你吃了沒?要不要過來?】

接著,徐婭把吃飯地點發給她。

雲棲久看著那個飯店的名字,有些怔愣。

這地址,和許蘇白發給她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