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有點瘋(完)(第2/4頁)
“不進去了,”盛懸輕輕搖了搖頭,自嘲般的扯了扯唇:“這副模樣會嚇到他。”
沈拓靜了片刻。
走廊沒有關窗的廊窗外吹來輕盈的晚風。
天色已經薄暮。
雲層是一片望不見頭的灰暗色調。
晚風吹拂中,沈拓忽然掏出了煙,倉促的深吸一口氣,大步朝吸煙室走去。
身後傳來軲轆劃過地板的沉悶聲響。
他們沒有對視,卻極有默契的在寬大的抽煙室裏各自占據一個角落,緩慢地、空寂的吞雲吐霧。
繚繞的煙霧纏繞在這片天地。
五分鐘後,吸煙室大門被推開。
兩個人影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去。
天各一邊,他們在為同一個目的而奔波。
……
治療的時光漫長枯燥。
不知什麽時候起,時玉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醒來的時間卻越來越短。
他感覺自己只是在頭腦中和系統一起樂呵呵的看了不少電影,可實際上,一場電影結束,他就昏迷了一天有余。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的頭發被剃光了。
醫生說為了治療方便,在睡夢中便親自操刀把他剃成了一個又白又圓的小光頭。
拿到鏡子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時玉是崩潰的。
氣血不足天生體弱的病症在這幾天的住院裏盡數顯現出來。
他現在很瘦、很白,雖然有系統免除了一切病痛,但乍一下看上去,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身患重病的人。
再配上一個湯圓樣的小腦殼。
時玉:“……”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手感一定不錯。
真是腦殼疼.jpg
沈拓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
明媚的光線透過窗紗灑在病床上的青年身側,勾勒出他秾麗冶艷的五官線條,和一個圓滾滾的大白腦袋。
時玉的五官很漂亮,眉眼妖冶動人。
哪怕成了個小光頭,也不由得會讓人想到那些文學創作中,被譽為一代妖僧的冶麗形象。
若是眉間在染上一點朱砂,那就更像了。
他笑了下,正想開口,病床上感知空前敏銳的時玉便幽幽的朝他看來,嘴角噙著冷笑:“你嘲笑我?”
沈拓:“……”
他哭笑不得的放下手裏買的果盤,走上前坐到床邊,捏起青年的下頜,小心吻了上去,蜻蜓點水般的輕觸,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嫌棄。
但時玉卻很嫌棄,無語的擦擦嘴,像往常一樣,厭煩的吐出那三個字:“煩不煩?”
沈拓一怔,眉梢眼角的笑意頓時越發的明顯和溫柔。
他捧著時玉的腦袋,低頭又親了一口。
這一口差點給時玉親自閉。
慢吞吞縮進被子裏,時玉幽怨的盯著他:“你親的還挺響啊。”
“……”沈拓無奈的看著他,低聲哄道:“好看的。”
時玉背過身,懶得搭理他。
男人坐在床邊,偏頭靠近他,親了親他的臉頰,力道和呼吸是同樣的溫柔。
“真的好看。”
他笑著,緩聲道:“主人什麽樣子都好看。”
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時玉尷尬的蜷起腳趾,心中卻嘆了口氣,默默做下了一個決定。
……
從系統那得知這些天盛懸沒有出現的原因是勞累過度,導致車禍舊傷復發。
男人已經昏迷了快一個星期,醫院每天圍著他和盛懸連軸轉,醫生們也很辛苦。
日子一天一天緩慢地過。
日升日落,潮起潮汐。
他的時間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天。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
盛敏照顧了他一夜,早上醒來時差點暈倒,於是被他催著回了家休息。
沈拓在床側疲憊昏沉的睡著。
他比盛敏更能撐,不眠不休的看護了他三天兩夜,終於在昨夜得到他身體好轉的消息後才堪堪睡去。
男人的脖頸還戴著一條銀色項圈。
不細不粗,光澤冰冷且細膩。
戴在脖子上時能和項鏈以假亂真,但項圈就是項圈,一個意味復雜的項圈,將沈拓捆縛在了一場奇怪的遊戲扮演中。
時玉輕輕伸出手,碰上他的脖子。
命脈被人觸碰的感覺讓常年處在危險之中的沈拓動了動眼皮,他看著似要醒過來了,時玉斂下眸,輕聲道:“是我。”
那即將睜開的眼睛顫了顫,男人擡手抱住身前人的腰腹,趴在青年的大腿上,再次睡了過去。
像一只疲憊許久的孤狼,終於找到了溫暖的巢穴。
他將自己深深的埋了進去,嗅聞著那股讓他放松愉悅的柔軟氣息,連眉心緊蹙的痕跡也緩緩消失。
時玉擡手,細致小心地解開了他脖子上的項圈紐扣。
掛有“SY”銘牌的項圈被男人的體溫暖熱,落在掌心中時像一個銹跡斑斑終於脫落的枷鎖。
時玉俯身抱住沈拓的脖子,趴在男人烏黑碎亂的頭發上,湊在他耳邊,小聲地、愧疚的道:“對不起,以前對你做了很壞的事。”